范雎的脸上露出一丝冷笑。
邯郸,某一处酒肆之中。
一曲流觞完毕,四下里掌声一片。
一个年轻公子站了起来,将几枚钱币放在了桌案上,拍手叫道:“好一曲锦瑟流芳,好,好好,这是本大爷赏你的”
“多谢公子!”
“哈哈,不用谢,本公子身上,已经没有钱能打赏你了”
那个年轻人看上去衣着并不怎么华贵,甚至可以说是寒酸,但是却仍然洗的干干净净。
他哈哈大笑着,跌跌撞撞走出了酒肆,笑声里,多多少少,带着些癫狂,带着些绝望,带着些悲伤。
他刚刚走出酒肆,就有几个人走了上来,跟在他的身后那几个人面无表情地跟着他,也不管他如何泄自己的悲喜,只是紧紧握着手里的长剑。
年轻人刚刚走出了几十步路,却突然有人眼尖,看到了他,叫了起来:“你,你不是秦国王孙,异人吗?!”
年轻人脸色登时大变,连忙跳上了不远处的马车。纵然如此,在短短的时间里,也不知多少人涌了上来,把他的马车团团围住!
“那个秦国王孙?!杀了他!杀了他!”
“我生有四子,全都死于长平!大王为什么还要留着这种秦国贱种!”
“我要为我儿子报仇!他今年才十八岁啊!”
“别让他跑了!别让他跑了!”
一干赵人,便将这个秦国王孙围在了中央。马车被人群围着,也不敢妄动万一为了一个秦国王孙、质子而伤了百姓,这些负责看守质子行动的士兵们也没有半点好处。他们恨得咬牙切齿,对车厢里的质子嬴异人喝骂。有的人,可能是刚刚买完菜,那些菜叶子、鸡蛋就好像不要钱似的往车厢上招呼。不多一会儿,原本还算精致漂亮的马车顿时五彩斑斓。
嬴异人缩在车厢里,瑟瑟抖。在刚刚跳上马车的瞬间,他的身上就被鸡蛋、菜叶砸中了好几处,现在看来,狼狈到了极点。
“都是你,你看你,还能有点什么用处!”
“你就不能省点心,好好在质子府待着,非要出来,你看看,大爷我的衣服是刚洗的!”
“快走快走,再不走我们都得死在这里。”
马车艰难地起行,好不容易才冲出了人群,往远处的质子府驶去。倒是在后面追赶的人们仍然紧追不舍,一路上愤怒的叫骂声不断。
酒肆里,看热闹的人们纷纷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那个歌姬看了看身边为自己抚琴的老人,怯生生问道:“父亲,我们还继续吗?”
老人点了点头。
他正要抚琴,突然坐在他们最近的一个人问道:“刚刚那个人,是谁呀?太乱了,我都没有看明白。”
老人抬眼看去,只见说话的人是一个华服男子。那个华服男子一脸客气的笑容,似乎根本没有因为自己只是一个伶人而轻视自己。
“那个就是秦王孙,公子异人。”
华服男子再一次把目光投向远处,哦了一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