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自然。”他轻笑道,“我怎会与宁儿计较?她可是我放在心尖上的人。”
顾宁暗暗翻了个白眼,只怕楚云逸的心是颗榴莲,心尖上站满了人。
不过按照书中大长公主对自己的疼爱程度,想必她拦下自己,是另有打算。
顾宁俏皮地吐了吐舌头,躲在大长公主的身后,冲着楚云逸歉意一笑。
楚云逸露出一抹温和的笑,可他心中作何想法,只有他自己知道。
事已至此,顾清秋早已没了劝说顾宁回顾家的心思,她惨白着一张小脸,嘴唇嗡动几下,试图开口,却见大长公主凌厉的眼神朝她看来。
“顾大小姐,我们裴家地方小,容不下你这尊大佛。”
“桂嬷嬷,送客!”
未给顾清秋解释的机会,桂嬷嬷半拉半拽,将她带出了前厅。
见她泪盈盈的双眸,楚云逸暗暗握紧了双拳,恨不能以身相替。
可在大长公主的注视下,他却只能视而不见,大步流星的越过了顾清秋,离开了裴府。
看楚云逸匆匆离去的步伐,顾宁笑得双眸弯弯。
但她一转身,就对上了大长公主那双仿佛洞悉一切的苍老双眸。
“过来。”大长公主朝着她招了招手。
大长公主乃是先帝义妹,在先帝建国时带兵打过几次胜仗,立下汗马功劳,深得先帝器重,不仅封了当朝唯一的异姓公主,封号“护国大长公主”,还准许她保留部分兵权,足以见先帝与之兄妹情深。
虽已年老,但大长公主通身的气势仍是分毫不减。
“外祖母……”顾宁心中一虚,她小步小步地挪着,慢吞吞地走向大长公主。
大长公主没好气地敲了敲她的脑袋,不满道:“你是怎么想的?竟不提前告诉我这件事?你的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外祖母了?”
“当然有了!”顾宁一把挽住了她的手,讨好道,“我只是不想让您替我操心。”
大长公主摇了摇头,无奈道:“你这丫头,一声不吭地折腾出了这么大一桩事!即便你拿出了这些证据做实了他们的关系,只要皇帝不松口,你与端王的婚约,依旧不能取消?”
“哪怕我与端王撕破了脸?”
大长公主叹了口气:“皇上重视端王,有意将他当做太子培养,定是要替他寻一个门第高,却又无法威胁朝政的端王妃,顾家虽是寒门,但你却是我的外孙女,你就是最佳的人选。”
“宁儿,你心中究竟是怎么想的?”大长公主揉着顾宁的脑袋,关切问道,“端王妃或许就是未来的皇后,你舍得将这个位置拱手让人?”
顾宁想到要嫁给楚云逸,心中便是一阵恶寒。
楚云逸可不是什么好东西,他一边贪图裴家权势,一边想要将裴家斩草除根,裴家可是自己养老的依靠。
更何况……
她若想要理所应当地蹭谢宴的气运,就绝不能与楚云逸有半点关系!其一,是顶着端王妃的身份,她无法亲近谢宴。
其二……谢宴与楚云逸之间,可是隔着血海深仇!
“外祖母,您替我想想办法!”顾宁撒娇道,“您今日都瞧见了,端王与顾清秋两情相悦,我何苦去做那棒打鸳鸯的大棒?”
大长公主眼神清明,直直的看着顾宁,恍若透过这双清亮的桃花眼,能看穿她的心底。
“宁儿,你同我说实话,你想与端王退婚,究竟是因为他与顾清秋的关系……”
“还是你心中有人了?”
“咳咳!”
顾宁咳得惊天动地,险些被自己的唾沫呛死。
她震惊的看着长公主,突然福至心灵。
似乎……好像……大长公主对裴府的一切动静都了如指掌,更何况是她十分在意的谢宴。
这么说来,她已经知道了自己对谢宴所做之事。
想到这,顾宁的眼神顿时飘忽起来。
“还没想好说辞?”大长公主轻哼一声,轻点她的脑袋,“你怎可这样胆大妄为?”
“春玉虽说一心向着你,却也不能拦住其他人,你今日去了谢侍卫的厢房,先是谢侍卫衣衫不整的出来,后是你发丝凌乱。”
“但凡是长了眼的人,都瞧得出其中蹊跷。”
闻言,顾宁一阵懊恼。
她一心沉浸在蹭气运中,竟是忽略了这样重要的事。
“宁儿,你难道真看上了一个侍卫?”大长公主皱着眉,沉声道,“此人身份低微,与你实在不相配。”
顾宁暗自腹诽,若谢宴身份低微,那这世上恐怕就没有几个身份高贵的人了。
更何况她看上的也不是谢宴的身份,而是谢宴的气运,只要有气运,莫说是个先太子遗孤了,就算是街边的乞丐,她也能脸不红心不跳地蹭上去。
但在大长公主的注视下,顾宁极为诚恳:“外祖母,您也瞧见了,端王身份虽然高贵,但他眼中没有我,即便我嫁给他,也只能是独守空房,甚至还要与其他女人争宠。”
“但谢宴不同,他保护我时尽心尽力,打不还手骂不还口,人还生得好看,哪怕是人人口中称赞的端王,与他相比都逊色不少,我倒是觉得,这才是我的良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