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是祭月节头一次下这么大的雨,沉闷的感觉压在心头,不对劲,沈安歌心里怎么也不对劲,怎么着都会想起那个让她害怕的男人。
“我们等雨停了就回府吧。”
“小姐不逛了?”
“这就不逛了?”
“不逛了。”
这雨突如其来又凶又猛,散去的倒是挺快,只是这空气中,像是能挤出水来。
半刻钟雨便停了,沈安歌几人回到了集市上,朝着沈府的方向走去。
远远传来打斗的声音,好像在对街的巷子里,沈安歌听见了。
走出去几步路,她终是无奈一声叹气:“你们在这儿等着我,我很快就会回来。”
不等云栀问她,她便迅速跑了回去,寻着声音找过去。
一路上心里就在盘算着该如何全身而退,爹爹教她不能见死不救,但也教她救人也要顾全自己。
偏偏这个巷子周围没有什么人,又怕之吟打不过,不然大叫一声引人来围观也是好的。
伸头一看,幸好只有两人,可以救。
巷子里黑衣蒙面人用剑指着地上的人,不屑的语气说:“跑啊,怎么不跑了。”
“赶紧处理掉他,主上说了要他死。”
而巷子外,沈安歌从袖子里拿出本来准备在河边放的烟花,奈何下大雨了没放成,正巧派上用场。
点了烟花丢过去,噼里啪啦的声响,沈安歌站在巷子口大喊来人啊。许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吓到,两人以为来人了,害怕事情败露,提身轻轻一跃便从墙上逃了。
沈安歌等烟花熄了,提起裙子贴着墙根走进去,巷子里太黑,只有些许月光照了进来,她这才看清楚了地上躺着的是个少年,脸上血糊了一脸,看不清容貌。
他喘息着,血色与暗色衣物融为一体,若不是血腥味太重,根本看不出来受伤没有。
沈安歌抱着裙子蹲下去,拍拍他的脸:“喂,你有没有事?喂?”
“唔。”
躺着的少年发出声音,忽然睁开双眼,眼中寒光让沈安歌本能后退两步。
她忍下了想要惊叫的冲动,稳了稳心神,离他几步距离,虽然时常跟着爹爹出入军营,但那军中都找不出如他一般气势骇人的人。
让她想起了顾卿,可看这人身型却不怎么像前世的顾卿。
离了几步之远,她觉得安全了,便状着胆子问了两句:“你还能不能动?我去叫人来救你?”
沈安歌瞧着眼前人。
说罢,转身就要朝巷子外面走去,噌的一声,伴随着兵器的寒光,一把匕首落在沈安歌脚前些许,拦住了沈安歌的去路,她一声惊呼,倒吸一口气。
这匕首方才明明划过脖子,只是因为力气不足所以才改了道。
心有余悸,她本能的吞咽了一下,脚步往后退,转过身来面向他:“我,我不会害你,刚才,刚才是我救了你。”
下意识,他以为她是去叫人,应激之下才甩出匕首,烟火的气味后是让人放松的药香,淡淡的沁人心脾,他的视线被血水模糊,看不清来人的样子,就只能听见她的声音,清脆悦耳。
他模糊看见她颤抖伸出手,将银钱丢在他面前,叮嘱他一定要找郎中,将手帕裹在他的受伤的手上,他没有阻拦她飞一般逃离。
救他又怕他,莫不是诱饵,他周身充满血腥的气息,肮脏不堪,而刚才,他的确是想杀她灭口,
翻过身来,他躺在地上喘息了会儿,便爬起来捡起地的银子,扶着墙离开。
沈安歌跑回两人身边,弯着腰喘着气。
云栀替她顺着气说:“小姐,你跑哪里去了,再不来我就要回府带人来寻你了。”
“安歌,你刚才做什么去了?”
“没……没事了,走吧,我们回府。”
沈安歌几人走了,那个被救的少年从怀里掏出一颗药丸吃下后,顺着拐角进入一间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