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顺不怕死,但是尚未建功立业,他死的心有不甘!
高顺正如军中传言的那样,出身陈留高氏。
十根指头有长短,名门大族也有破落户。
夏侯家也算是名门望族了,夏侯渊不也连儿子都饿死了?
高顺虽然出生自陈留高家,但家境比夏侯渊还差,他连老婆都没讨到。
黄巾起义后,为躲避黄巾,高顺一家人就搬去了河南尹境内,正逢官军募兵,高家又没人肯照顾高顺这个穷亲戚,举荐他入仕,他就干脆投笔从戎,去当了兵。
尔来已有四五年了。
好不容易当上了佐军司马,只要再立一次功,搞不好就能被封骑都尉,正式踏入大汉高官的序列,入职有编制的禁军。
可惜,世事难料,这一步,终究是天渊之隔了。
只是高顺想不通。
自己当初讨伐黄巾主力的时候,兖州波才、冀州张梁、张宝,都没什么能让他折戟的强将。
怎么讨伐白波军这区区一个黄巾残部,就遇到了两个自己打不过的对手呢?
一个就是眼前的杨应,另一个徐晃虽然没和他交过手,但看徐晃的战斗力,他觉得自己比不过徐晃。
和徐荣打平手,那是他低调,让着徐荣。
和杨应打平手,完全是他在死撑。
杨应枪法精妙,可偏偏力量还能压制住他,五十多个回合打下来,高顺已感觉气力已然不济,再打下去非败不可!
而阵外,同样让自己担心的徐晃已经赶了回来。
“我命休矣!”高顺哀叹一声,打算做最后的拼死抵抗。
然而杨应却主动后退一步,立着长枪,微笑道:“将军武艺超群,在下敬佩,然而徐荣已经撤退,将军已无退路,此时不降更待何时?”
“我既战败,请求一死。”高顺沉默一阵,冷冷的回答杨应。
既没有求饶之意,也没有悲哀之心,仿佛面对生死,就像吃饭喝水一样平常。
杨应看了高顺一眼,也平静道:“将军真不愿意降我?”
“但求一死。”高顺复述了一遍刚才的话,并无改变。
“敢问将军姓名?”杨应盯着高顺问道。
“高顺。”高顺径直回答,既没有籍贯,也没有家世。
在他看来,大丈夫生居天地之间,不问来由,也莫问归处,只有姓名伴随一生而已。
杨应看了看高顺,突然微笑一下,对身边士兵说道:“为高顺将军让开一条道路。”
包围高顺的士兵都是杨应的部曲,杨应既然已经发话,他们当然要义无反顾地让开一条生路。
然而高顺看着这条生路,却愣住了。
他不明白,为什么杨应这样都小人,为什么要放走他。
“将军既然以小人行径包围我,何必又以君子之度放走我?”高顺是个老实人,杨应的做法,让他难以理解,甚至产生了自相矛盾都想法。
大丈夫但求无惑于心。
无惑时,他可以求死。
现在心中有惑,就连生路,他也不想走了,非要解惑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