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
贝文擦掉即将流进眼睛的血水,还是紧紧的站在儿子面前,任由更多的石头子砸在身上。
贝当对着庭院之外破口大骂,只是石头子飞来的频率比他的骂声还要剧烈。
坚毅的老父亲身体各处遭受攻击,就是死死不放手。贝当一方面心疼坏了,另一方面懊悔极了,还有一方面是惊讶于自己父亲居然拥有如此大的力量,五十多岁的人了,年轻力壮的贝当都无法撼动一丝一毫。
可任力气再大,密集的石头雨也够受的了,老父亲头部遭到一次暴力打击后倒下了。这回轮到贝当用自己的后背作为父亲的盾牌,那些曾经打在贝文身上的石子换在贝当身上。
每一颗都是那样沉重,年轻人被砸到呼吸困难,却最终后脑一疼失去了意识。
江湖大哥命令众人停手,也知道此地不宜久留,带着兄弟们打道回府。
自己的儿子和孙子被人砸,贝基根本阻止不了,而她急着出门还摔了一跤,这会儿方才走到院子里。地上的贝文仰面躺着,贝当趴在父亲身上。
老夫人悲痛的跪在地上,泪流满面,发出一阵凄厉的哀嚎。
同一时间,本城一座有强青军士兵看守的院子里面,正在读书的老人感受到一股绞痛。老人摸了摸左侧胸口,双眼紧闭,不多时已经满头大汗。
绞痛持续了一分钟的时长,老人赶忙喝上一口水,随后怔怔出神。他用力拍了桌子:“来人!来人!不然我死在这里!”
这座房间专门为了扣押而建造,所有的危险物品一概不存在,墙壁都被封了缓冲材料,想自杀都很难。
负责照顾老人饮食起居的士兵急急忙忙闯进来,惊魂未定的士兵在看到老人安然无恙后松了一口气,上头可交代过了,一定保证这个老人不出意外。
好在老人一直以来都足够配合,没给兄弟们惹什么麻烦,大家和和气气相安无事。
士兵没好气的说:“怎么了?这唱的哪一出?”
“让我见你们领导。”
“您老还是消停呆着吧,我们领导日理万机,哪有空闲。再说了,只有我们领导见你的份,别幻想了,看会书赶紧睡觉吧。”
左蓝气势汹汹捏紧拳头,一步步朝那个士兵走过去。
“你干什么?赶紧回去,不然视为挑衅。别过来了,我可不会尊老爱幼。”
士兵可不想对一个老头动手,可如果老头当真不识趣,他不介意让老头听话一些。
几分钟后,左蓝躺在床上,手脚都被捆住,到底是老了,有心无力。
深夜,谷地一家医院内,贝老夫人望着病床上的儿子和孙子,眼泪止不住流淌。怎么自己家会惹上这种事情?她自问这辈子没做过一件伤天害理的事,吃过了够多的苦,难道老了还要落到这等下场?老天爷究竟是睁着眼睛还是闭着眼睛的?
医生说两个人都保住了,贝文虽然伤得更重一些,反而没什么大碍,只是贝当后脑被石头击中,什么时候醒来很难说。
很难说,医生说起来轻巧,可在当事人听来不亚于万钧雷霆。独自守在病床前,本来身体不好的老夫人变得更为苍老,急火攻心。
老夫人为自己的后辈祈福,恨不得给老天跪下,哪怕拿自己的命去交换都值得。
警察姗姗来迟,了解了一些情况便走了,当事人醒来前问老夫人再多都是没用的,还不如去邻居家走访。
贝基就这么守着,直到天光大亮,回望自己这一辈子,好多见过的人和遇到的事。从脑海闪过最多的画面,还是贝文和贝当。
老夫人想了一夜!无声哭泣了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