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张监令涕泪交流的言道:“官家,从古到今,均是以铜制币,何曾听说过以纸为币的事情?这不是乱国之举么?倘若任由银行发行纸币,那我大齐货币只怕会立即崩溃,老臣与官家都会成为国之罪人!将来有何面目去见先帝啊!”
张监令这一番话虽则简短且缺乏道理支撑,然而其人白发苍苍,泪流满脸,加之又是侍奉太祖太宗皇帝的元老,故而让人看起来别有一番同情的感觉。
即便是官家陈宏,一时之间也不便拂了张监令的颜面。
谁料此刻,张监令突然从地上爬起,伸手一把拽下了自己的展脚官帽,露出了苍苍白发,指着殿中粗壮的殿柱怒声道:“倘若官家执意发行纸质货币,那么老臣唯有死谏撞死在这大殿当中,也算不负太祖太宗皇帝之托!”
此话一出,满堂皆惊,显然大家都被张监令的刚烈之举惊呆了。
张监令所言的“死谏”,便是他的建议若不被陈宏采纳,为以示抗议便要当场撞死在殿中,从而明志。
先不论对错,倘若真由这位三朝元老撞死当场,对于陈宏的名声可谓会造成非常大的影响,甚至还会动摇其帝位的稳固。
在目前齐王虎视眈眈的情况下,此举可谓是非常令陈宏头疼,惊得他连忙站起急切劝阻:“爱卿万勿如此,切勿冲动!”
张监令声泪俱下的言道:“非是老臣莽撞无知,若是同意发展纸质货币,老臣又何面目去见太祖太宗皇帝,还不如此刻撞死殿中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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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席话更是让陈宏没有了一点脾气。
这些老臣打也打不得,骂也骂不得,关键时候还会抬出先帝来胁迫他,实乃非常麻烦棘手。
大感无奈之下,陈宏下意识的将目光朝着王安石望去,显然希冀王安石能够妥善解决这等局面。
王安石自然懂得陈宏的难处,每当到得这种时候,都是需要他来面对这些棘手的麻烦。
然今日,却有一个崔文卿在场,王安石倒是觉得他这位关门弟子一定有解决眼前这等局面的好办法。
故此,在陈宏将目光望向王安石的时候,王安石又将自己的目光转向了崔文卿,显然准备是将麻烦交给他。
见状,崔文卿一愣,倒是颇有些哭笑不得。
怎么地?自家老师和官家均是采取了作壁上观态势?难道今日他是专门来吸引仇恨,解决仇恨的?
事到如此,也容不得崔文卿退缩,然面对这样食古不化,动辄寻死的老臣,能有什么好办法呢?
崔文卿智计过人,眼珠一转已是计上心来,不容多想之下,他也如法炮制一把拽下了自己的官帽,在一片膛目结舌的目光中声泪俱下的开口道:“官家,发行纸质货币乃利国利民之举,倘若官家今日不同意微臣之建言,那么微臣唯有死谏撞死在着大殿当中,也算不负大齐万千百姓之托!”
嗓音尚在殿中绕梁盘旋,殿内殿外所有的大臣,包括官家陈宏,一时之间都是惊得呆住了。
今天什么好日子?又来一个死谏寻死的?
然比起张监令的死谏,崔文卿的死谏更像是一场闹剧。
不!应该说崔文卿紧接着这一出死谏,也使得原本张监令认真而又凝重的死谏变成了一场闹剧。
而殿内原本紧张的气氛,霎那间也变作了荒诞不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