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昭点了点头。
门吱呀一声关上。
过了许久大夫再走房间里出来。
李昭一直守在门外,见他出来便问道:“他怎么样了?”
大夫神色有些犹豫道:“这位——这位公子身上还有旧伤新伤加旧伤,不过好在他身上中的银针已经取出来了,也已经服了解药解了毒,休息一段时间便好。”
李昭闻言松了一口气,今夜他心知肚明这些刺客是谁派来的,若不是李寒宁及时赶到,怕是危险。
李昭皱着眉头看着床上的人道: “你尽管用最贵的药,一定要救好他。”
屋内烛火通亮,燃烧的火光映在李寒宁的脸上,李寒宁又做了那个噩梦,梦里心神不宁,紧紧地皱着眉头,身上又一阵发冷一阵发热,额头上都是细密的汗。
不知道过了多久,才有意识的勉强清醒过来。
“你醒了。”
醒来之后见到的第一个人就是温晴。
李寒宁听到这三个字几乎立刻清醒过来:“夫人。”
跟着便想到了什么似的,神情有些慌乱,立刻坐了起来。
“从我第一眼见到你就知道你是女子,大夫给你换药的时候,我熄了屋子里的烛火,其他人都站在屋外,你且放心,这里没有人知道你是谁。”
原是一开始就知道吗?
他们的夫人果然是玲珑心思,不知道面前的夫人会不会多想,她追来淮安只是想追随李昭,毕竟这是她从小到大一直做的事。
李寒宁看着她道:“多谢夫人。”
温晴犹豫了片刻之后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
“你几次三番为他受伤,如今不比在李府的时候,你也不再是死侍了,也不亏欠他们,往后可能还会有很多事情,不用再为了别人拼上性命。”
李寒宁心里一暖,温晴处处为人考虑,就没有担心过她对李昭可能存在的感情,她人这样好,李寒宁不忍心让她失望,于是坦诚道:
“李府没了,天大地大没有我的容身之处,如果不是公子我也根本就活不到现在,多谢夫人帮我隐瞒身份,也请夫人放心,往后我也只是李寒。”
温晴看着她语意温柔地道:“你的事情你自己做主,好好休息吧,我就不打扰你了。”
一连几日休息,这日太阳西斜十分,终于要到了晚上,李昭来看了她一次,还带着另一个一身贵气得男子。
“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方九歌。”
“这位是李寒。”
李寒宁打量了他一眼,方九歌生得剑眉星目,不怒自威,明明只是二十几岁的年纪一双眼却生得凌厉异常,像是在这样的目光下,少有人敢与之对视。
单从面相上来,李寒宁之前见到的类似的人都是难得的武将。
“方公子。”
李昭复又看着李寒宁道:“九歌他是淮安城司尉,也是我的结拜弟弟。”
司尉,那就是除了城主之外,一人之上万人之下的人。既是结拜,也是他信任的人。
方九歌之前应是听说过李寒宁的名字见到他并不陌生。
方九歌看向李寒宁,一双凤目上下一挑,有几分打量的意思:
“前几日我不在淮安,听说府上出了刺客,多亏了你,不然义兄和嫂子怕是要遇到危险。”
李寒宁虽然不明白他这话里的意思,但却低头解释道:“公子他武功很高,就算是没有我, 他自然也能逢凶化吉。”
这句话似乎让方九歌很受用。见他挑了一挑眉,并不避讳面前的李寒宁道:“义兄,我已经差人去查刺客的事情了,这几天淮安城闭,来往客商只进不出,又差了护卫队挨家挨户地搜过去,想来刺客的事不日便有结果。”
就算没有结果,方九歌也能让他们变出结果来。
不过到底是谁在淮安那边有这么大的胆子?其实就算是李寒宁也心知肚明。
“只怕免不了是远在长安的那些人,朝廷这般步步紧逼,兄长就算是躲到了淮安,他们也把麻烦送到了淮安,却当真以为我们怕了不成?”
李昭却在一旁即使出声打断了他:“好了二弟,你刚回来,这一路舟车劳顿,想来也累坏了,今天就别考虑这些公事,晚上让阿晴做些你爱吃的。”
方九歌听到这里,倒是笑了一笑:“多谢兄长。”
李寒宁的目光一直注意着方九歌,却不知道是不是她自己多想,方才他似乎在听到阿晴这两个字时神色不多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