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段时间顾笙迷上了郭敬明，桌子上一摞半米高的都是郭敬明出的文章、小说、杂志。

有天觉得无聊，翻了翻她那摞书，选中了一本叫做《悲伤逆流成河》的小说。

这本小说字数不多，只一个上午不知不觉就将它翻完了。

在看这本书之前，她对校园霸凌的理解只停留在打架斗殴，而且是以多欺少才算霸凌，动手了才算暴力，对霸凌行为的了解只浮动于最片面最直接的客观事实。

她想起最近时间，流传在学生中最热议的一个话题——某某同学上体育课晕倒，是因有孕在身。

这消息一经丢出，无疑等同于一重磅炸弹，给无聊枯燥埋头死趣习题的学生增添了几分“活力”。

这“活力”就好比个病原体，且靠气味便能传播壮大，其繁衍速度比那不用受孕的单细胞草履虫还要快上数倍，且在不断变异、升级。

这“病毒”越升级，就越能使人兴奋、上瘾，没有病原体就能滋生且能让人欲罢不能的病毒，多么可怕。

她也被人传过一些下流恶心的谣言，不过她只当这些人是只上蹿下跳的跳蚤，只会在别人背后搞恶作剧的跳梁小丑。

他们只敢躲在阴暗狭小的无人小巷发泄自己的扭曲妒恨，从那被拉扯得狰狞的两片唇中突出比硫酸还毒比臭水沟里的水还肮脏恶心的词句。

可是那又怎么样呢？在她面前，还不是只能笑脸相迎，和和气气。

她承认，不排除自己身边有这些朋友的原因，不是所有人都能像她这般刀枪不入。

所以她从来没有想过流言也能将人推至悬崖边缘。走投无路的时候，除了绝望，就是想立刻解脱。

许倩是那群被病毒浸染到癫狂，乐在其中人的其中一员。

她扒过女同学的衣服，打过同学耳光，往别人脸上泼过胶水，逼别人喝过她吐过口水的可乐，让一个正在追求她的男生吃口红，逼迫一个女生去做一件无比屈辱的交易等等一系列令人恶心作呕的烂事。她做得行云流水，且十分享受。

许倩不屑地哼了一声，觉得无比可笑，道：“我又没对你做过这些事儿，你凭什么淘汰我？再说了，你当时不也是袖手旁观任由事态发展吗？你不也没阻止嘛。

你跟我没什么两样。”

秦俞没有接许倩的话，笑了笑转到了另外一个话题：“听说，上个月杨市查封了许多家卫生不达标餐饮店。其中还包括一家挺有名的连锁餐饮企业，也被强制停业，现在还在接受调查呢。你知道是哪家公司吗？”

未等许倩开口，秦三眉突然插了进来：“我知道我知道！是许户，我还去过那里吃饭呢，也不知道有没有吃到什么脏东西坏东西。这些人真是丧良心！收费那么贵还省这点消毒费，偷工减料偷梁换柱，赚昧良心的钱！”说完，朝某个方向狠狠呸了一声。

“秦俞，别转移话题啊，被我说中了？心虚啦？”许倩似是逮到了秦俞的尾巴，高兴地呵呵笑了起来。

“我承认，当时是冷眼旁观。但是，我是我，你是你。我跟你跟那些愿意与你同流合污的人不一样。我不是行刑的刽子手，我的快乐不是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

“哈！”许倩这一声笑得更为讽刺，“说来说去，你不就是胆小怕事嘛。”

秦俞面无波澜，继续说道：“你知道冷水浇头顶的滋味吗？”

许倩顿时似被噎到一般，笑声戛然而止。

“腿还没好怎么就来公司了？”

“做了两天噩梦，受不了，需要找点别的事情分散一下注意力。”

“梦见什么了？”

“梦到被一杀人犯追杀，要把我大卸八块。”

“梦都是相反的。再说，如果真有人要将你大卸八块，以你腿现在的状态想跑也跑不了。”

林凡将那块已经发干的沾满棕青色药水残渣的纱布从秦俞脚踝上用镊子取了下来，而后换上了一块新的。

“你别咒我啊。你说这会不会是个预示，提醒我提防身边小人，最近要多注意安全。”

“什么时候开始迷信这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