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为了这片表现秋天的波状云,我可没少下功夫啊。”
叶刚对左云山视作缺点的那块波状云自我欣赏。
“还有,就是这山。那些重叠的地方我想用喷色器喷成浓重的深红色,使之产生立体感。”
那样一来,抽象的图案或许能具体一点儿。左云山刚说了声可以,叶刚眼镜下的双眼便高兴得味成了一条线。
外侧的铁楼梯响起了脚步声。
“是贺芝回来了。”
叶刚疲惫的脸上又恢复了生气。
“我回来啦!”
一个身着黑色裙子的女人露出了瘦长脸。
“哟,左先生在这儿。”
或许是太瘦的缘故,两只眼睛大大的。那连衣裙穿在苗条的身材上十分合体。
“你回来啦。我打搅了。”左云山站起身招呼道。
“左先生也是刚刚回来,我把他叫来的。买什么来了吗?咱们一起吃吧。”叶刚打起精神说。
“我不用了。
“别客气。还是老一套,炸肉夹心面包,权当夜餐吃吧。”手里抱着拎包进来的贺芝打量着屋里的情景说,“哎呀,你看,弄得乱七八糟,我先收拾一下。”说着连忙放下包。
“屋里不是这样我还画不出来呢,没有自己的事务所或画室就没有办法,别抱怨了,马虎点吧。”
“好,好!”贺芝笑着取下挂在墙上的围裙。
“哎,刚才这画让左云山看了,他说画得挺不错哩。”叶刚高兴地对妻子说。
“哦,是吗?那好哇!”
贺芝系上围裙,麻利地将屋子收拾出一块地方,把杂乱的抹布挂了起来,于是腾出了能坐下三个人的空间。其间,她又烧好开水,彻上茶,将炸肉夹心面包分放在两个盘子里。
“太太辛苦了一天,回来还要忙碌。”左云山望着贺芝说。
“不,白天的工作就像玩耍一样。”贺芝将餐盘放到他面前说道。其实,白天她也没能休息,要给叶刚帮忙办点杂务。
贺芝每天晚上都在快到半夜的时候回到公寓。酒吧的吧女,常常会受到用心不良的顾客勾引,或被邀去吃饭,而她从不答应。因此,收入一直不高。
贺芝绝不是没有魅力的女人。她懦弱胆小,但那窈窕的芳姿和那对略带病态感的水汪汪的大眼足使一些男宾为之倾倒。自然有不少人勾引她,可忠于丈夫的她好像从来不屑一顾。她相信叶刚的才能,认定他总有出头之日。
“来,左云山,拿着吃吧。”叶刚率先拿起炸肉夹心面包吃着让道。
“真的,别客气,左先生,吃啊!贺芝在一旁说道。
“好,我吃。”
贺芝用湿毛巾擦洗叶刚染上颜料的手指。每当面包的夹馅从嘴里排下来,她就在一旁给他擦擦胸部或膝盖,细心地照料着毫不讲究的丈夫。
贺芝当着左云山的面那样侍候他,他反倒觉得厌烦。
“哎,别这么烦人了,你不如也看看这幅画。”叶刚不耐烦地说。
“画得真好!”贺芝站起身,望着画说。
“能感觉出这是秋天的北方地区吗?”
“能啊,小木偶人也画上了嘛。”
“左云山也说画得不赖。”
“真的,左先生?”
“唔,我看满好。”左云山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