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太阳依旧照进石屋,照在木桌上,只是少了美丽的脸庞。
牧羽一个人躺在空荡荡的房间里,望着那个道字发呆,他第一次思考什么是道。
他想用手去摸一摸,于是看见一只线条健硕的手摸了上去。
“鬼啊。”牧羽吓了一跳。
忽地一惊,不敢相信的看过去,那只手也靠了过来。
他能动了!
“我能动了,我又能动了。”牧羽高兴的语无伦次。
他尝试从床上下来,赤脚踩在石地上,起初还站不稳,他摇摇晃晃走到门边。
“吱呀~”门应声打开,阳光淡淡的暖意打在身上,牧羽想哭,阳光原来这么温暖,脚下的粗糙这么真实。
原来这简简单单的一切都那么值得珍惜,为什么直到失去才明白,好在他没有真的失去。
“师傅!师傅!我恢复啦!我恢复啦!”他脚步变扭地跑向九仪殿。
此前他都没机会进去,他现在只想第一时间告诉沈疯子,让他高兴高兴。
“师傅!”朱漆木门被他撞开。
他撞进了九极殿,可一进殿就皱起了眉头。
殿里门窗紧闭,昏暗的大堂里弥漫着一股经久腐朽的霉味。
在那最显眼位置,有辉光从屋顶的琉璃瓦片穿过照下,照在堂中的一条长案上。
沐浴在天光中的长案披着一卷金丝长绢,在辉光下金光闪闪,很是庄重。
其上整整齐齐摆着九块木牌,仔细一看竟是九块没有上漆的木色牌位!
上面龙飞凤舞刻着八个名字,牧羽一个也认不清楚。
只是名字都未曾上色,就好像这里原本就是一处专门做牌位的工作台,匠人还没完工。
奇怪的是排在最前面的牌位上空空如也,连名字也不曾有。
八个牌位前都有一根粗大的红色蜡烛,凝固的烛泪将烛台包裹,延伸到了地上,就像红色的钟乳石。
显然已经供奉了很长的时日,唯独最前面的那根红烛是新的。
牧羽后背发凉,一个念头掠过:这个新的牌位不会是他的吧?
这个念头一起就再也无法抑制住。
他感觉堂中温度陡然低了一些,冷汗直冒。
悄悄地他转了身,想要出去。
“嘭。”木门便在这时突然关上。
牧羽一屁股坐在地上,双手合十,不停作揖。
心中大为郁闷:妈耶,我这才刚刚好,怎么就……
口中念念有词:“天灵灵地灵灵,太上老君来显灵。”
“急急如玉令,临兵斗者皆列阵前,佛祖保佑,菩萨保佑,爹娘保佑啊。”
他闭着眼睛,双手到处乱拜,四处请神。
然而似乎没人听到他的召唤,窗户紧闭的堂中忽地一阵风吹过,烛光摇曳,照得牧羽的影子忽明忽暗。
牧羽如遭电击,浑身酥麻。脑子嗡嗡作响。
风中隐隐夹带着只言片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