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家大院里尸体横七竖八,双眼还惊骇圆睁,直直望向阴霾的天空。
夙寒雪脸色刷白,强忍着阵阵恶心。她虽天资了得,在同辈中修为出众,但未在尘世行走,不曾见过这般画面。
牧羽纵然做好了准备,依然头皮发麻,胃里翻江倒海。
灵月面色如常,眉头紧锁,轻道:“冤孽。”
沈疯子呸呸几口,捂着鼻子闷声骂道:“他奶奶的的,比他娘的裹脚布还臭。”
沈疯子毫无顾忌,轻跳落在一个差人旁边,这人新死不久,没有苍蝇和恶臭。
他伸手捏起差人脸上结痂的青色血块,在指尖搓了搓,又放到鼻下闻了闻。
“诡毒门的落雁散,便宜货。错不了。”他对自己的判断颇有信心。
“寒雪,你怎么看?”灵月问道。
夙寒雪压下不适,道:“如此说来,真是诡毒门所为。是什么需毒鬼亲自对百姓下此毒手?”
又问牧羽道:“师弟,你说毒鬼从一人眉心取出一物,那人在哪?”
牧羽指向大堂,“就在堂上,刘家老太爷。”
四人在大堂上找到了死状恐怖,眉心有个血洞的刘老爷。
牧羽看着这些无辜死去的人,面沉如寒铁,原本人世已经够苦了,现在又冒出这些心狠手辣的妖人。
“此间确有无量佛塔‘妙法莲华’真法的气息,看情形,这度厄修为了得,师傅,你可曾听闻此人?”
灵月微微摇头表示不知,道:“还有什么?”
夙寒雪沉吟片刻,转向牧羽:“师弟,你可知这刘老爷的生辰。”
“嗯,那日我在府上作客,刘老爷便将生辰告于我测算。”牧羽回想着刘老爷的音容笑貌,低沉道:“我记得清楚,四柱(见注解)是甲辰、壬申、戊子、壬子,纯阳之命,前日正好六十大寿。”
“五行缺水,此人乃至阳之身,才能压住这刘家大院至阴布局。一甲子功夫,好手段!好厉害!”说到最后夙寒雪有些愠怒。
牧羽一听,忽觉周身阴冷,往外看去,对照风水,惊叹道:“果真是阴宅,这么说来,这场屠杀是蓄谋已久,在六十年前就计划好了吗。”
灵月眉头微皱,接过话头:“你说得不错,这就是一场蓄谋已久的屠杀。牧师侄,魔道妖人惨无人道,身为天沧弟子,你当匡扶正义,斩妖除魔,还九州一个太平。”
牧羽重重点头,却不知善恶只在一念,世间哪有绝对的正邪。
灵月又问夙寒雪道:“所以你认为呢?”
“阴阳七彩蛊。”夙寒雪语带寒霜,只说了五个字。
灵月从进门起一直阴沉的脸此刻终于有了一丝笑意,她对夙寒雪越发满意。
“师傅,自正魔大战以来,魔道退避,如今怕是要卷土重来。”夙寒雪有些担忧。
据说培育阴阳七彩蛊血腥无匹,也异常艰难。稍有不慎,血本无归。
即便成虫,要驾驭此虫还需诡毒门至高境界的毒功,否则反噬己身,不得善终。
此蛊剧毒无比,能诛仙杀神。最恐怖之处在于阴阳母蛊的繁衍能力极强,子蛊无形,被下子蛊的人会对母蛊言听计从。
数百年前诡毒门老祖便凭借一对母蛊,一统魔道,在世间掀起腥风血雨,也是九州修真正魔恩怨的开端。
“个龟儿子的,这些烦人的鸟蛋,来一个打爆一个,来两个爆一双,怕他作甚。”沈疯子信誓旦旦。
提起正魔大战,灵月眼前浮现当年沈疯子的绝代风华,再看如今模样,她心中暗叹,道:“师兄自然是不怕的,苦的是苍生万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