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曾想对面的死猪皮更厚,顺着杆子就爬了上来。
“这样啊,那简单,你若喜欢看的话,那我就把你娶回去,天天让你看。”
最难的开头开出来了,后面的话就要容易多了,楚景昀用力吐出一口气,也仿佛豁出去一般,然后他顶着一张滚烫的能烙煎饼的脸皮,起身,走过去,朝秦九娘揖身一礼。
“楚景昀,字怀瑾,年方二十有三,家中双亲健在,本人边关将领,将来不出意外,将继承侯府爵位,如今尚未婚配,今诚意求娶秦娘子为妻,婚前三媒六聘,婚后宠妻如命,绝不纳妾,如有违背,天打雷劈。”
秦九娘:“……”
楚景昀会不会天打雷劈,她不知道,反正她现在是被这惊雷轰得耳膜嗡嗡响。
这……这算是求婚吧?
楚景昀竟然向她求婚了?!
饶是秦九娘再冷静自持,这会儿也整个人直接瞳孔地震了,水亮凤眸瞪着面前的人,满脸都是大半夜看见太阳的不可置信。
古代人求婚都这么直接的吗,说好的保守呢!
她恍恍惚惚,不敢置信,直到一只大手握住了她的手。
男人的手苍劲有力,掌心处传来的触感和炙热温度,让秦九娘霍然回神,忙就要把手抽回来。
……然而却抽不出来。
那只大手的力气太足了,秦九娘挣扎了几下没能挣扎开,反倒把自己给弄疼了。
眼泪不受控地从她的眼眶中滑落。
她抽着冷气道:“楚景昀!你弄疼我了!快松手!”
说话间,疼感加剧,秦九娘的一张小脸霎时间就白了,额头上面更是滚出密集的冷汗珠子。
她疼的直抽冷气。
楚景昀急忙松手,无措道:“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太紧张了 !”
内心:他的力气竟然那么大的吗??
秦九娘没理他,咬牙硬扛,杏儿却是听到动静跑进来,一看见秦九娘小脸煞白的样子,小丫头吓坏了,风一般跑进来。
“小姐!小姐你磕到哪儿了?快让奴婢看看!”‘’
她还以为秦九娘是不小心撞到桌椅了,待得知罪魁祸首是楚景昀,不是桌椅时,小丫头立马扭头朝他抱怨道:
“世子爷,您怎么那么不小心!我家娘子的身体情况和旁人不一样,痛感神经异常,轻轻一个小擦伤,都能让我家娘子疼得死去活来!”
为了尽量避免掉日常中的磕碰,少受一些罪,秦九娘将自己的身体情况如实告诉了杏儿。
楚景昀并不是很能理解痛感神经异常是怎么回事,但杏儿最后面一句话他听明白了:
——轻轻一个小擦伤,都能让我家娘子疼得死去活来!
原来是天生怕疼的体质!
难怪他只是用力握了下她的手,她就疼得面色煞白!
那,沈家喜雪宴那次,她被那个人伤的那样狠,心该疼成什么样子啊!
楚景昀不能想象,也不敢想象,稍稍一想,就觉得心口上面像是被插了一把刀子般的揪疼。
他用力咬住嘴唇,随即上前,捧起秦九娘的手,轻轻的往上面吹气。
小时候,他摔伤了,或是磕到了,母亲就是这样帮他吹的。
唇风被压成了一条细线,均匀而轻柔地拂过那只被他攥红的小手。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还是最汹涌的那波痛感已经过去了,秦九娘觉得,被楚景昀大力攥过的那只手,似乎没有方才那么疼了。
手不疼了,心思就活泛起来,视线落在男子俊美中又不失硬朗之色的容颜上面,秦九娘的脑海中,忍不住就浮现出了和楚景昀相关的画面。
第一次相遇那次,她困在风雪中,被两个壮汉拦路讹钱敲诈,楚景昀骑着白马从风雪中走出来,帮她摆平了麻烦,用实力诠释什么叫白马王子。
第二次相遇,沈家大门前,她被沈婆子和对方那几个女儿为难,楚景昀从人群中走出来,帮她震慑住了沈婆子母女四人……完美诠释了什么叫绝对碾压。
第三次相遇……
一副又一副的画面,仿若走马灯似的,轮番从秦九娘的面前滚过,她仔细而用心地的回顾着那些画面,越看,越觉得,世子爷……其实真的挺不错的。
只是……
秦九娘咬住嘴唇,眼中露出挣扎之色, 都说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她现在就是这种状态。
感情这种东西,太奢侈了,她不敢要。
收回思绪,将手从楚景昀的大掌包裹中抽出来,秦九娘淡淡地说道:“怕是要让世子爷失望了,我此生,无意涉足儿女情长之事。”
算是拒绝了楚景昀的求婚。
后者似乎也早就料到会被拒绝似的,他眼底的黯然转瞬即逝,取而代之的是越发无法动摇的坚定。
“没关系,我等,等到你愿意为止。”
秦九娘挑眉朝他笑:“那世子爷,怕是要孤独终老了。”
楚景昀也挑眉朝她笑:“那秦老板,舍得看着我孤独终老吗?”
秦九娘:“……”
……
日升月落,转眼已是小半个月时间过去了。
这天,柳芙蓉才刚进沈记成衣铺,茶水都还没有来得及喝一口,田娘子便满面慌张地跑了进来,开口就道:“东家娘子,不好了,您前几天收购的那批绢纱,出问题了!”
还是大问题!
柳芙蓉才刚含了一口茶水入口,闻言,她惊得一口茶水系数喷出,忙放下茶盏问田娘子。
“绢纱能出什么问题?是数量不够吗 ?”
她到底是外行,丝毫没有想到质量上面去,第一反应就是布商偷工减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