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箖回到楼下,不久之后,看到尤若从楼上下来。
眼睛红红,分明一副哭过的样子,看到向箖,却冲她笑了笑。
尤若没来找向箖,而是回了自己房间。
向箖又在楼下多待一会,才起身上楼。
推开房门,见时云州正站在窗前,窗外是浩瀚无垠的海。
太阳已经西移,正把海面照得金光闪烁。
向箖放轻脚步,走去浴室。
她手上拿着一个袋子,把昨晚换下的衣服装起来。
装进去,看一眼镜子,又把衣服掏出来,给洗手池蓄上水,把衣服放进去,从内衣开始,用手慢慢搓洗。
她想着时云州说想亲手掐死她,也想着尤若说的那句话。
她的确故意破坏过时云州和尤若的感情。
本来那俩人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跟生活在大塘湾的其他孩子一样,读同一所小学,又读同一所初中。
他们不但同岁,两家还是对门,从小到大结伴上下学。
后来因为各种原因,分别上了不同的高中。
时云州买了自行车,但也会每天都绕一点路,把尤若给捎上。
早上尤若在家门口等着时云州,晚上在学校门口等着时云州。
日复一日,两边学校都有他们两个在谈恋爱的传闻。
而时云州的车后座,也已经被默认为尤若的专属座。
但是那年冬天,向海新租了一个二层小楼,想经营酒吧。
大雪天尤若去找他们玩,不慎从后门台阶上摔下去。
向海忙前忙后,殷勤照顾了尤若一个多月。
那一个多月中,尤若上下学都是由父母接送的。
而某一天,向海突然问向箖:“你觉得尤若怎么样?等将来让她给你当嫂子怎么样?”
向海看上了尤若,而他恰好有个流氓妹妹。
向箖:“我有办法。”
在她看来,向海喜欢尤若,头号情敌就是时云州。
那俩人天天形影不离,得先把他们分开。
当时向箖在读初中,初中也上晚自习,但是只上两节,放学时间比那些高中的早很多。
放学以后,她不着急回家,而是一路奔跑去时云州的学校。
时云州的那所学校是老校区,而且那时候只有两个保安看着大门,管得不严。
她围着学校转一圈,就发现一根断掉的栏杆,能供她钻进去。
前几次总失败,总是不等她找到时云州的自行车,学校就放学了。
不过她终于发现了时云州经常会把自行车放在哪。
再去,她直接找到那辆自行车,把气撒了。
撒完就躲。
可是保安室那里有打气筒,时云州很轻松就解决了问题。
于是向箖干脆就把他的车胎给扎了。
车子连续出问题,时云州必然怀疑。
第三天向箖再去,想着还能对车子做点什么手脚,却被专门为抓她逃了晚自习的时云州给当场逮住。
时云州问她想干什么,她说想坐时云州的自行车。
还果真就往后座上一坐。
时云州:“下来。”
不下。
时云州想把她薅下来,她抓得死紧。
当时向箖已经很给面子,能叫时云州一声二哥,时云州倒也没有硬薅她,非把她薅下来不可。
就只好载着她去了尤若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