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龙修远,不由自主地轻声惊叹道:“罗总镖头果然是功力深厚,这一身内力修为,还有真气光华的运行流转,虽然不如‘云霄心法’之高深,比起‘冲云功’来却是不遑多让啊!”
而默默不语的云一凡,则不由又是察觉到一种与“冲云功”大同小异的气息,就那么隐约可感却又愈加清晰地从正自打坐修养的罗震体内渐渐传来,故而便自又是不自觉地眼角微微一颤,有着一丝几乎微不可见的奇特光芒自双眼之间一闪而过。
便是如此,云一天已然似有所觉,眼角余光微微扫了云一凡一下。
不过下一刻,他便即恢复如常,转而向罗香微笑道:“罗姑娘,现下暂时无事,不如由你继续为几位同门讲一讲和平镖局的事情,我的功力方才也是有些明显消耗,现在正好也打坐调养一番。”
语毕,云一天便即翩然盘膝而坐,很快便也进入了修养状态,淡淡的玄白光气轻轻浅浅流转起来……
罗香闻言,浅浅一笑,点了点头,环顾了一下另外几人,见云一阳、龙修远与云一凡都是微微颔首,也便就继续下去方才的话题,道:“十年前,祖父业已步入初境圆满中层数月,‘白虹贯日’的名号亦是早已响彻江湖,机缘巧合下得到一块沉钢,便托曾祖父他老人家请技艺高超的铸剑师阳炎前辈打造宝剑。
“阳炎前辈与曾祖父相识于年少之时,十年前恰好乃是与曾祖父相交整整一甲子,其铸剑技艺一脉单传,传承自数百年前与本门潜朔祖师齐名的一代铸剑大宗师阳望。
“曾祖父与阳炎前辈甲子相聚,也就让祖父一起带着那块沉钢去到了老君岭剑谷,请阳炎前辈帮忙铸造一柄宝剑。
“阳炎前辈耗费九日九夜之功,终于铸出了一柄品质极佳的顶阶宝兵,便与曾祖父及祖父商议决定,将其命名为‘白虹贯日剑’。
“宝剑成后,曾祖父让祖父带剑先行回到和平镖局总号,自己又在剑谷与阳炎前辈相聚了数日,然后方才赶了回去,紧接着便在自己八十大寿之际宣布隐退,把总镖头的位置传给了祖父。
“此后十年间,祖父手持白虹贯日剑,更是在江湖上威震八方,带领着整个和平镖局蒸蒸日上。
“几天前遭遇劫镖时,祖父刚刚达到初境圆满中层顶峰月余,而对方为首之人的武功似乎业已踏入初境大圆满,也多亏了有这白虹贯日剑相助,再加上危急时刻生死攸关,祖父竟一举跨过瓶颈进入到了初境大圆满的境界,这才在惊退对方之下,还勉强将对方的留下伤毒煞气堪堪压制。”
言及至此,罗香方才暂且住口,转而又将目光投向了旁边的罗震与云一天身上。
“祸福相生,机缘遇合,正乃如是也!”云一凡微微一笑,有意无意地看了看云一天与罗震二人,这才继续对罗香道,“令祖与令尊,这便也算是一种缘法,因祸得福,修为精进,殊为不易,却亦是水到渠成。”
龙修远见状,不由在旁笑道:“一凡你这番话,讲得当真是玄机奥妙,却也中肯非常呢!”
“一凡堂弟,我也越来越觉得看你不透了呢!”一旁的云一阳亦是半笑半真地说道。
“看不透,看不透呀!”龙修远又笑了笑,颔首再道,“不过,却也总觉得若有所得呢!”
“正是如此,正确如此!”云一阳轻轻抚掌两下,颔首微笑附和。
罗香闻言,若有所思,朱唇微张了张,却是并未开口,只是望了望云一凡,又看了看龙修远与云一阳,最终又将目光转到了罗震和云一天那旁。
云一凡心念略动,微微一笑,转移了话题:“对了,罗姑娘,贵镖局大门处那二人,可也是和平镖局的趟子手?”
“正是。”罗香点了点头,笑道,“他们俩是兄弟二人,格外高大健壮的那个是哥哥杨大牛,另一个是他一母同胞的弟弟杨二虎。
“大牛与二虎的父亲,名叫杨铁柱,是野松林本地人,二十五年前十五岁时,其被家父收进了我们这和平镖局野松林的分号。
“他虽然本来不会武功,但是为人也算精练能干,按照我们和平镖局的规矩,进来后虽然只是先打杂,但便开始跟着当时还只是镖师的家父,修习前二十八式的‘冲和剑法’。
“一年以后,他便堪堪达到了初境初期中层,于是正式成为了镖局的趟子手,又开始跟着家父修习前二十八式的‘冲和剑影掌’。
“经过十几年的勤学苦练,他的一身武功,也算堪堪达到了初境中期中层极限,在此期间也已经是生儿养女,有了两儿一女。
“两个儿子便是大牛与二虎,还有一个最小的女儿名叫鹃儿。
“当时,家父向身为野松林分号镖头的曾叔祖提议,可以准备把铁柱叔升为镖师了。
“而曾叔祖父也与身为总镖头的曾祖父商议过,说是等铁柱叔达到初境中期上层,便正式将其升为镖师,并传授后八式的‘冲和剑法’与‘冲和剑影掌’。
“在此期间,再对其最后考察一番,当真无甚差错的话,还可传授‘冲和心法’,并且允其加入云门外门,经过一段时间的修为磨合后,再将‘冲云拳’、‘冲云步’、‘冲云掌法’与‘冲云剑法’一并传授。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就在商议决定后的不到半个月,五月端午那天行镖巴蜀的途中,铁柱叔竟然便死在了劫镖的巴一水手中!”
说到这里,罗香戛然中止,螓首猛地微抬仰起,似乎在朝不知名的远方深深一望,一双秀目当中隐隐有着精光在流转波动!
“巴一水?!”
云一凡、龙修远与云一阳三人,几乎不约而同地惊呼出声。
三人迅速地相互对视以后,便又齐齐地看向了罗香。
“对,巴一水,就是这个恶徒!”罗香铿锵有力地应道,其双目神色之间,流露出坚毅英秀的嫉恶如仇,却又夹杂着丝丝的憎恶鄙夷!
良久,她才收回远望的目光,深深地舒了一口气,渐渐回复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