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言
仗剑江湖行,倚风冰雪情。
尘世十载游,天道一夕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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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文讲到,在云一天的率领下,云一凡与龙修远以及云一阳离开云门山谷,前往太崇山参加武林大会,却在秦岭山道上遭遇匪徒。
云一凡虽然年方十五,但小小年纪已是武功高强,凭借一人之力接连轻松挫败对方三人。
然而,匪徒为首的壮汉却通过云一凡的武功认出了他们的来历,并且自报姓名与出身来历,
云一凡等人这才得知,这为首壮汉竟然是同门师伯太叔元白的同族堂侄,名叫太叔桓莽。
而太叔桓莽等人则是因为被人构陷,这才由好好的铁血军士,无奈沦落成为了山野匪类。
“天理何在?!公道何在?!这真是……唉……”
云一凡闻言之后,一直风轻云淡的面上亦自不由大为动容,禁不住大声地仰天感慨,末了忍不住之下,又自重重地奋力顿足,幽幽地愤然长叹起来。
他年纪虽然不大,但却内力深厚,武功颇为不凡,这一顿足之下,竟然硬生生将右足踏陷进脚下山路之中足足寸许,顿时便是激荡起了一片的尘土飞扬四散开来!
“天理亘古长存,公道自然常在。”
后面的云一天亦是闻言微微动容,但一见前面的云一凡如此反应剧烈,深知其终究年纪尚幼,历世犹微,深恐从根本上扰乱了其一直以来的坦然心性,见状便即身形一晃来到了他的旁边,伸出手来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异常平静地开言慰籍道。
再后面的龙修远与云一阳二人,在听太叔桓莽讲明了来历经过之后,亦是也都颇为震惊愤慨,但他二人毕竟比云一凡稍长了几岁,故而才没有表现得那般愤然,实际上却都也各自在心底里震愤喟然不已。
此番之下,猛然又见云一天翩然来到云一凡身旁,轻拍其肩膀的同时又道出了如此淡然无比的话语,这龙修远与云一阳二人都是露出了颇为诧异的神色。
不仅仅是这二人,还有对面以太叔桓莽为首的一帮人,亦皆是惊诧莫名愤然不已,除了太叔桓莽略微还能勉强隐而不发之外,其余的那十几个人都是满脸愤慨之色!
而那十几个人当中,特别是当先第一阵便败给云一凡的圆脸大汉“大袁”,那一双如铜铃般瞪大的眼睛,几乎就要冒出火来!
幸而有为首的太叔桓莽微微摆手示意,否则即使明知实力悬殊太大,恐怕包括圆脸大汉“大袁”在内的好几个人,眼看着就要愤然上前出手,非得要跟眼前这个满口“天理公道”的月白长衫青年,好好地“理论理论”一番不可。
唯有在场之中最为年少的云一凡,蓦地回首而望,看了看云一天,眼神之中似乎有了一丝明悟之色一闪而逝。
“天理亘古长存,人心难免偶尔失了方寸;公道自然常在,人心难免偶然没了黑白。”
云一天愈发冲夷纯白,继续波澜不惊地娓娓而谈,缓缓道来。
而此番之下,就这么寥寥的三十余言,虽则并未如乍见未久那般,在对方想要“风紧扯呼”之时,赫然运用强大的内家真气,以先天修为激发出了类似音攻呼啸的“诸位莫走,既已说好,切磋切磋,再走不迟”十六个字,进而似如闷雷炸裂轰然爆响也似地响彻震慑当场,却亦是潜移默化地暗暗运转了入微真力!
如此的一言一息,遍布了在场每一个人的耳畔,甚至沁润了所有人的肺腑肝肠进而直入心田……
这一次,并不限于对方之人,就连自己这方的几名同门,都被云一天以巧妙独特的功候宛如春风化雨一般浸染。
听闻此言,后面的龙修远与云一天二人,几乎同时地似有所悟,各自的愤慨之情虽然犹自未然祛褪净尽,却也是渐渐平息淡落下来。
而对面的那十好几个铁血汉子,虽然仍旧还是有些激动不已,但却并没有方才那般反应强烈,反倒是亦都有些和缓之态。
特别是对方为首的太叔桓莽,本来映衬着他那脸上的两道狰狞刀疤,强忍盛怒的满脸神情业已有些扭曲可怖,此时此刻竟然也自仿佛一下子便平和了大半下来,炯炯有神的眼神之中也透射出了别样的光彩。
其他人尚且如此,更何况离得最近的云一凡!
这小小少年本就心性非凡,在云一天抚着自己的肩头,并又夷然淡和地道出“天理亘古长存,公道自然常在”之时,其便已然有所明悟了然。
而再经对方以先天入微的玄奥妙法,如此这般的娓娓和缓精妙解释,目下的这白衣少年,便就已然全数化解掉了最初的愤慨之情。
只见云一凡微微一笑,重新又恢复到了风轻云淡的模样,略挥衣袖,颔首而道:“乾坤自有天理,六合亦有公道——时也势也,运也数也,然也道也!”
“天下之势,天下之事,在乎运数,在乎运术。”
不知不觉间,云一阳亦是已然翩翩踱步而至,看似随意悠游,却是飘忽之间便即到了在云一天的身旁,一边轻捋着飘飘长鬓,一边悠然地缓缓而道。
“然也,然也!”龙修远紧随其后地应声而动,翩然飘忽之间便也来到了云一凡旁边,略略顿了一顿,方才又继续说道,“不过,俗话说的好,‘路不平有人铲,事不平有人管’,既然被我等名门正派弟子遇到了这等不平之事,那便自然是要——”
话到最后,龙修远故意拖长了声音,转过头来看向了云一天。
不仅是他,就连云一凡与云一阳二人,此时此刻也便都是将目光投向了云一天。
云一天目视前方,未顾左右,但却仿佛什么都已知晓似的,只见他微微一笑,十分爽朗地便大声应和道:“管上一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