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天色已晚,钟夫人亦没被挽留,等她赶到马场。
管事见了她,各个都着急忙慌:“夫人,您可算是来了。不知怎地,今日有不少家的订货都上门要退,而且都是跟您……订下的。”.
钟夫人不得不信,她尽力维持平静问道:“都有哪几家?”
“丁家、席家、龚家……他们还说什么,既然有为婿便能得的便
宜法子,何必又要花费大价钱只买这一二匹。说得小人都糊涂了。”
钟夫人:“都交给我。你们下去吧。”
管事:“对了,夫人,有一常州过来的商人,说有一笔大生意要跟你谈。”
钟夫人:“现在乱糟糟的,你去看看就行了。”
管事:“我也是这么说的,不过他们说,若是我们出面,他们也就是个寻常商人。若是跟夫人谈,他们出的价码才是真正的高。”
“行,那带来我见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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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州牧一早来找卫凌。
“钟州牧,未曾远迎,还请恕罪。”
“是我不请自来,还请贤弟勿怪。”
“你看我这,刚找的新地方,乱糟糟的,怠慢了钟州牧。”
“哪里的话。是我们济州招待不周,让卫将军受委屈了。”
钟州牧的扯皮是卫凌最讨厌的那一套,半天都说不到一句有用的东西。
“我新得了一罐茶,钟州牧尝尝?”
“那便搅扰了。”
一盏茶喝得差不多了,钟州牧才瘪着嘴,委屈道:“卫将军,便是谈不拢,又何必如此赶尽杀绝?”
“州牧说的是哪里的话?”
“我和夫人惜将军之才,愿和你缔结良缘,更要以马场为聘,这是何等诚意。将军当日拒绝,我便也不再提起。可这消息怎么会让外头的人知晓,如今夫人和小女受了委屈,我这心里头也跟火煎似的。将军是否该给个交代?”
“州牧说的意思,我不明白。外头的人知道了什么?”
“将军这是打算跟我装傻到底?”
卫凌这才变了脸色:“钟州牧,我们之间,装傻的人到底是谁?州牧明知我已有婚约,依旧要以强势迫人。我的未婚妻何辜,她入济州不过数日,竟被全城指责、唾骂。不过因为她是某的未婚妻,就要受此攻讦。换成是钟州牧,岂会坐视不理?”
“你,你这是承认了?”
“州牧,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这些年,钟夫人娘家的马场许过多少人,可要我一一言明?我带着中州军解了济州之困,入了城不过商议后备之事。钟州牧此举,无异于恩将仇报。若再有一次,还有何人会解你钟州牧之困?”
“将军,中州军可不是我求着你们过来的。何况,我赏识将军,更在朱主帅之上,这等恩遇,却也换来了将军的背后一刀。将军跟我,彼此彼此。”
“朱兄乃不世出之英主,州牧今日无异于以卵击石,我言尽于此,州牧,请吧。”
“试问谁不想要那个位置,你空有一身才干,竟要将荣华赠与他人,愚不可及。”
钟州牧始终不信卫凌会没有那般念头,恨铁不成钢了多次,也只能愤恨转身。
这时,一道王令自京州往济州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