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观的百姓纷纷点头,陈敬这下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尔等深夜扰民,结党滋事,身为朝廷命官,行事荒诞,不知轻重,如何对得起国家俸禄,百姓期望!”赵易执喝问道。
跪在地上的一众官员,哆哆嗦嗦连头都不敢抬了。
赵易执喝问后,见众官员不再讲话,接着又问:“可是有人指使?”
“回禀陛下,无人指使。”众官员异口同声地回答道。
“很好,王总管,明天传朕旨意,今日以陈敬官员为首的大小官员,深夜恣事,扰民安歇,实无分寸,已无为官之本分,全部削去官身,贬为平民。”说完赵易执踩着阶梯坐上了马车,放下车帘,示意车夫回转进宫。
王振良对着百姓喊道:“此间无事了,各位乡亲父老,街坊邻居早点回去歇着吧,明儿个该出工的出工,该耕种的耕种,莫自误了时辰。”说完也跟在马车后面一路小跑了起来。
百姓纷纷散去,跪拜在地的官员这才纷纷交谈起来,三三两两起身离去。不少人离去前怨毒地看了一眼还伏在地上的陈敬,啐了一口,愤而离去。
陈敬跪了一会儿,爬起身来,向着李常文李太师的太师府走去。
太师府前,一个管家模样的人挡住了陈敬:“陈大人,太师睡下了,就别去打扰了。”
“下官此来是向太师禀告情况的,太师不明情况,如何会睡下?”陈敬不解地问道。
管家将陈敬拉到一边:“陈大人可是被罢了官,现在成了一个白身?”
“你如何知晓?谁人来报了信?”陈敬继续问道。
“还需用人报信?你走之后,太师就言明要睡下了,小人还提醒过,说陈大人此去不知成功与否…太师言,必不能成功,陈大人此去,皇上若是个昏君,就会将陈瑜陈大人放了,若是个暴君,就会将你们一众大人给杀了,要是个明君,就会将你们罢了…”管家低声说道。
“那…这…太师如此究竟为何?那我现在该怎么办?”陈敬一时言语无措,抓住管家问了起来。
管家按住陈敬的手,伏在耳边悄悄说道:“李太师有言,若要荣光,当去西南。”
陈敬思索了一番,看了看管家,心一横,行了一礼:“如此,请代陈某谢过太师。我弟陈瑜虽与我不和,但是还请李太师设法搭救。”
“放心,放心,太师自有主张。”管家点头道。
陈敬也不废话,转身向家中离去。
“走了?”大门内侧,李太师拾阶而上,进府的管家问道。
“走了,走的时候还挺舍不得陈瑜的,嘿嘿嘿。”管家笑道。“老爷您可真高明,您怎么就知道皇上会把他罢官?一切就跟您安排好的一样。只是…”
“只是既然知道了为什么还让他们去,是吗?”李常文转身向府内走去。
管家在后面跟上“不该小人多嘴,只是他们都是老爷您的得意门生,如此,自断臂膀,何苦呢?”
“那天陈嵩从宫里出来,高兴的那个样,逢人就说皇上死而复生,英明之极。我就想试探一下,陛下到底英明到了哪一步,如果太英明了的话,就得让那位大人早点动手了。陈瑜陈敬这种人,一年半载的,我想培养多少都有。”
“那老爷,下一步该怎么办?要再找谁去试探试探?”
“不必了,再试探多少都是白搭,试探得多了,反而引起皇上警觉。再派人去找孔豹,一定要做得干净一些,要趁这京城的那位还没出手,和皇上再周旋一下。”李常文说着话,自顾自走了。留下管家一人,思索了一番,出门又不知是寻谁去了。
“陛下,老奴…”回到了寝宫,王振良跟在赵易执身后,欲言又止。
“你是想知道他们这样自讨苦吃是为何事是吗?”赵易执转过身看着王振良问道。
“陛下英明!”王振良呼了一声又要跪下,被赵易执一把扶住。
“王总管你年纪大了,也就不要老是跪啊跪的,这里没有外人。”赵易执走到桌边,一旁的宫女立马上来倒了一杯香茗。
赵易执呷了一口茶,继续说道:“朕本来也不明白,但是出去看到那一番阵仗,就明白了,这是要找朕讨个说法。朕若支支吾吾说不上来,有损皇家威严,还要放了陈瑜。没办法,只能一口咬死皖城水患严重,把陈敬先打掉再说。”
王振良若有所思:“那皖城水患果真严重,陈敬他们如何敢来啊?这就是自讨苦吃啊,若是不严重,也不至于刚刚吓成那个样子…”
赵易执点了点头:“不错,这就是问题所在,现在我们不清楚情况,我估计他们派去的人也没回来,他们也不清楚皖城现在是什么情况。八成…这陈敬是被人派来试探我的。”
“对,陛下所言极是!他们也不知道情况,若是陛下漏了怯,他们就会知道皖城水患并不严重,就更要变本加厉了。好大的胆啊!他们!身为朝廷命官,自己不明白民间疾苦,竟然还敢来找皇上打探消息!”
赵易执叹了口气自顾自说道:“水患严重与否,他们并不关心,我感觉…他们倒像是来试探我的…”
王振良张口正欲再问,赵易执挥了挥手:“再增派人手,赶到皖城,皖城情况一定要给朕打探清楚,最好再带些流民回来,朕要亲自询问。”
“老奴这就去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