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沈盼儿见叶泠雾倒在地上,顿时急了,刚要破口大骂就被秦明玉的眼神杀了回去。
沈湛眸色暗的渗人:“小郡主还想着继续伤人?”
柳飞燕吓愣住,哭着道:“挽舟哥哥不是的,不是她说的那样的……呜呜……我真的没有想打她…呜呜……”
顺昌王妃见自己女儿泣不成声,心痛不已,拍案而起,指着叶泠雾道:“你这女子好大胆子!敢殴打郡主,头上的脑袋是不想要了吗!”
话音刚落,边上也是一记拍桌声。
沈老太太道:“顺昌王妃好大口气,这是当着我的面,敢对我的姑娘又是打又是杀。”
顺昌王妃顿时焉掉,坐下不敢再吱声。
宁北侯府如今权势滔天,京城中无人敢惹,就连圣上都得给几分面子,更别说一个没有实权的王府。
沈老太太继续道:“这花园还有别人在,不是你的女儿哭哭啼啼的说了什么就是什么。”沈老太太点着一个女使道,“你,来说说你听到的看到的,一五一十的说,不准撒谎。”
女使伏在地上,颤声道:“回老太太,奴婢去时小郡主已经和泠雾姑娘扭打起来了,原因奴婢不知,但是奴婢赶到时就听小郡主在……在辱骂泠雾姑娘!”
这么一说,沈盼儿突然记起来了,道:“是啊,孙女也听到了!柳飞燕骂泠雾妹妹是小地方来的腌臜货,孙女亲耳听到的,不假!”
柳飞燕张口结舌,她怎么不记得?
顺昌王妃脸色大变,朝座上的沈老太太看去,果然,就见沈老太太阴沉这一张脸,手上一直捻着的佛珠都停了。
她保养甚好的脸不禁抽了抽,苦笑道:“我女儿气急了说话是难听了些,还望老太太见谅,她绝对没有那个意思的。”
沈老太太冷哼道:“不愧是小郡主的母亲,年长些,这脑袋里也不全是浆糊了。”
顺昌王妃嘴角一僵,脸上的笑容挂不住地垮了下来。
秦明玉听老太太说话如此难听,忍不住道:“母亲何出此言,就算小郡主说了这些话,那也是被逼急了,她平日里最是端庄的,就怕是有人存心激怒。”
叶泠雾闻言,豆大的泪珠子瞬间落了下来,强止着哽咽说道:“我没有存心激怒小郡主,我知道我出身卑微,惹不起王府的郡主,所以一直忍让着,哪怕小郡主往死里打我我也是防了几下,我要是不妨的话,怕是就跟那日落湖一样,不会泅水就死了。”
众人心头一震。
若心中有个天秤,此刻都已偏向叶泠雾。
沈湛面无表情:“顺昌王府教出一个好女儿,能仗着郡主身份草芥人命,此等心狠手辣,也配做郡主,享百姓的千金薪奉?”
柳飞燕摇着头有理说不清,这才切身体会到叶泠雾之前说的那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止了哭声道:“不是的,明明心狠手辣的人是她,她自己说了自己心底卑劣,惯会利用人心,你们都被她骗了!”
叶泠雾神色错愕,好似这些话她浑然不知,惶惶道:“小郡主怎么可以如此颠倒是非黑白,这些话我从未说过,你怎能诬陷于我。”
“装!”柳飞燕顾不得形象的瞪着她,“你这个骗子,这些话就是你说的!像你这种乡下来的人就是贱!就是伎俩多!我告诉你……啊!”
柳飞燕捂着脸颊大惊失色,抬头看着给了她一巴掌的顺昌王妃,眼里全是震惊。
她自出生以来,父母娇宠,兄长疼爱,别说责打,连重话都没被说过一句,生平头一遭吃了耳光,居然是因为被污蔑,心里纵然有天大的怨气,此刻都化为了心灰意冷。
“母亲,你打我?”柳飞燕双目猩红无神。
顺昌王妃冷冷道:“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话吗?我打你,是在停止你的错误,都怪我平日太纵容,才把你教的不知天高地厚,你可知先帝和宁北老太侯爷都是边境乡野出身,且都是从小地方开始打下江山的!你怎能如此狂悖无知!”
柳飞燕恍然,颓然重重往后一坐。
顺昌王妃用手抹去眼角的泪,转而朝上首的沈老太太行礼道:“都怪我没有教导好女儿,才让她这般骄纵愚昧,今日回府我必当让飞燕好好思过,半年内不许出府,还请沈老太太,嘉仪长公主,沈小侯爷能保密此事。”
三人都没说话。秦明玉只看着沈老太太,等着她决定,而沈老太太却又等着沈湛再说些什么。
显然,惩罚力度还不够。
沈老太太道:“光是思过怕是不够,不如就让小郡主每日跪在祠堂前日日抄写中庸礼记,诚心思过方才能大彻大悟。毕竟顺昌王妃你也知小郡主狂悖无知,这样的姑娘现在不好好规正,日后还能议亲吗?”
柳飞燕脸色惨白,没有一点血色,衣袖下的双手紧握成拳。
她知道沈老太太的这话的意思,从今往后她与沈湛再也不可能了。
席还未散,顺昌王妃便带着柳飞燕离开了,叶泠雾也被绒秀带离海棠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