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慢,切不可私看书信,不然军法处置!”军官又道。
“谨遵将军令。”
......
李显快步骑马出了营门,抬眼望去,已有半个日头落到西山下方,再不走,确实来不及了,他只能仗着胆子,一鞭抽上,马儿吃痛,一溜烟便穿了出去。
夷陵山脉本就是多个小山丘组成的一条直线型山脉,江南地区多的却是些坑坑洼洼的小水沟,确实不好行马,不然当年文明天下的虎豹骑早就踏平了江南了。
突然一声,战马嘶鸣倒地,倒不是踩到了水沟,而是这炎热的暑气,导致战马开始口吐白沫,烈日炙烤下,就连马都受不了。
那么也就是现在他还没有走出夷陵山脉,战马便轰然倒地,要走出去这所谓的山脉,谈何容易,没有林地的旷野山脉也显出了他真正的危险,他只能走,往西北走。
不,不能走,要跑,要飞一样的跑出去!
他越来越能嗅到危机的味道了,一丝些许清凉的晚风,夹杂着泥土的味道吹拂过来,让他确实醒了醒暑气,开始奔跑!
他脱了甲胄,甚至连头盔都舍了,没有武器,但凡路上遇见任何一个埋伏的吴军,他似乎都要玩完,但今天的吴军出奇的安静,似乎连伏击的兴致都没有。
跑着跑着,他清醒了起来,没有必要去成都,现在要去江州,或者说去白帝城,换言之,只要跑得够快,火焰就追不上我的脚步。
想到这调整呼吸频率,从一开始的冲刺,慢慢变为匀速跑,约莫跑了一刻钟左右,后方似乎没有动静,也是出奇的安静,李显心中惊疑,更别说刹那间恍惚看见前方似乎有个营寨,而且里面好像还有吴军。
“我不会跑到石门山了吧?”李显心中更是惶恐。石门山确实是去白帝城就是今天的奉节必经之路,看起来没有跑错路。
但是,历史上孙桓在此出埋伏多日,甚至差点生擒刘备,如果自己遇上了岂不是小命难保,那自己岂不是白白跑了这一路。
四下观察之后,这个地方确实难以逾越,几乎是要放弃的时候,他的脑海里再次浮现出那一行字,刘备逾山越险,仅以身免。
他甚至来不及继续思考的时间,夷陵山脉南面已经开始弥漫起滚滚浓烟,门前的营帐气氛似乎更加紧张了起来。
那就翻山,李显没有办法,只得照着史书上记载的逾山越线来走,刚好石门山确实是一个中间高两侧低的狭口,如果瞭望台很容易被这起伏的丘陵遮蔽视线,别说,这还真有用,只要弄出的声响小一点,基本上看不到,加上南面喊杀声震天满来。
也就是一刻钟功夫,成功绕到了这座大帐的后方,后方却是一览无遗的下山之路,后方的瞭望塔更是难以通过。
思索间,却听营帐内齐声有人喊道:“不要走了刘备!”
瞭望台的弓箭手也是回头看去,李显意识到机会不错,于是丢了块石头出去,机敏的箭手立马回头,却发现什么也没有,偶有几只耗子动来动去,便不在看向这边。
李显立即侧身借助滑坡之力往下滚去,这样才能以最小的声音通过。
慢慢地滚出了视野,只听嗖的一声,一直箭矢射来,李显心中暗叫不好,却听咚一声,笔直射在了旁边的树上,引起一堆蝉鸣。
李显再次望去却已经看不到那个瞭望台,这才放下心来继续往前跑。
李显再次跑出三四里路,却觉腿脚发软,似乎无力抬起,看起来是抽筋了,便觉疼痛难忍。
“逃命真是个体力活,这个穿越节点可真棒。”心里直道骂娘。
紧接着马蹄声渐渐近了,李显再无挣扎,心想估计凉了,心里已经暗暗想过会不会挂了就能回去了,显然这是不可能的。
石门山山后却突兀的出现了一支白盔白甲的士兵,人人手持长枪身型健硕,铠甲精良,显然是一支训练有素的部队,为首一人更是英武非凡,白马银枪,好似从说书人嘴里走出来的白袍小将一般。
“来者可是赵云将军?”李显也不思考了,赶紧高声呼喊到。
“你在找死么?听好了,我乃豫州陈叔至是也!”
“陈将军,我奉陛下圣谕欲与书信至成都,无奈中途战马猝倒,不得已步行至此,还望将军相救!”
陈到一脸反感的看着这个军士,本来把他认错就已经够烦了,他心下更是犹疑,此人会不会是逃兵。
“既然你是送信快马,你是何人帐下?”
“在下是傅彤将军帐下!”
“赶快抬进帐内休息!”
李显一惊,原来傅彤将军名号这么好用啊,便不再说什么,跟着后军的两名护卫搀扶下,继续往西北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