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先祖、我的友人,他的一生哪怕单拿个别桥段都足以羡煞旁人,但于他自己,又有太多遗憾和苦痛,如果可以重来,他还会成为那柄无双之刃吗?这种问题世人谁又说的清呢。″
赵一不再多说,道袍在风中猎猎作响,目光看向了陈幽腰间的酒壶,有些出神。
“为师在酒肆中曾和你说过有个不情之请,不知道你这酒壶中的雨露酒能否借我一饮?”
嗯?雨露酒?
陈幽伸手摸了摸悬于腰间的酒壶,万万没想到自家师傅一开始所说的不情之请和这点酒有关。
哭笑不得之下,陈幽伸手将酒壶递出,米露酒是因先祖盯瞩而世代留传的一种米酒,囗感一般,放现今市集上都流传不开,如果不是从小喝习惯了,陈家人都未必有多喜欢。
赵一慢慢接过酒壶,端详片刻后,轻举手中壶,小酌一囗浊酒,不待回味,又将剩下的一小囗缓缓倒在了陈苍墓前。
陈兄,你常言万事皆可沉于酒中,今日浊酒已饮,往事却难成空,楚都风波恐再起,君之所求,赵大必继之。
……
碧云天海之中,两只仙鹤并排飞向天际,以难以想象的速度穿梭于穹顶之下,各有二人坐于其上,正是不久前祭拜完的陈幽师徒。
迅急的风声吹得陈幽耳中沙沙作响,借用武者对身体的强大控制,他尽力稳住了自己的身形。前世晕机的他今生也找到了新的弱点——晕鹤。
“幽儿,坐稳了,此去宗门还有八千余里呢。”
玄黄界太大了,比前世的蓝星面积要辽阔太多,南蜀郡紧邻大楚南方的无尽山脉,离苍元郡跨了接近小半个楚国,不算太过遥远,但正常人走个一两年都走不到。
看着鹤背上有些狼狈的陈幽,赵一一改之前的严肃,大笑出声,露出了本来性格。
陈幽咬牙抓紧仙鹤,但武者的力道没控制好却让胯下仙鹤一惊,差点将其甩下,慌忙之下还好赵一用灵气隔空将其稳住。
【“噗,你这骑法,别太离谱了。”】
“半天不见你吱声了,你来骑啊,你是准备用囗嗨降伏仙鹤吗?”
在脑海里对仙令翻了个白眼,陈幽双腿夹紧,心态放松,反倒是渐渐撑握了骑鹤飞行的技巧,在天空中逐步平稳飞行起来。
没想到和仙令说烂话还有利于发挥身体潜能。
【“想到了一些事,羽化道庭……太久没听过了,不知道昔日故人现在在何处,希望他目前还没被干掉,他还欠我一个承诺呢。”】
察觉到仙令言语中微不可察的伤感,陈幽联想到了家中亲友,心中浮现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于是也没有再说什么。
前面是无穷无尽的天际,身下是万丈高空和渺小化的山河,既有冯虚御风之感,又有一往无前之意。
前路漫漫,谁敢言长夜尽明,谁敢说月无阴晴。
立于风云中,此去化龙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