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钱赈济灾民,饥民作乱;没有钱发军饷,致饥兵作乱。
饥兵与饥兵结合导致大规模的国内叛乱。
军队缺乏战斗力,到时既无法消除外部侵略,也无法肃清内部叛乱。
如此往复,怕是大明终将亡。”
朱元璋听得胆战心惊,一直沉默着没有出声。
凭借敏锐的头脑与出色的见识,朱元璋立马意识到马兆说的这些都是对的。
大明竟存在着如此大的隐患。
现在朱元璋在时还好,等朱元璋不在了,压不住底下的人。
这些问题会变得更加棘手。
朱元璋看着马兆,眼中透出一丝赞赏。
能在这个年纪,一眼就看出大明现在的问题,不简单!
“小兄弟,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只听这位兄弟叫你兆哥。
敢问贵姓?”
马兆坐起来,冲朱元璋憨厚的笑了笑:“免贵姓马,我叫马兆。”
“咱还想听你多说说,别看你年纪不大,见识可不一般。”
朱元璋在心里十分认可马兆,心中暗暗决定,等从牢房里出去,一定多找马兆聊聊。
朝堂上那些大臣说话真真假假,都是为了自己背后的势力斡旋。
听大臣们说话实在是累。
而且说起话来啰里啰嗦,半天听不到重点。
哪像马兆,一针见血。
朱元璋沉思良久,缓缓开口道:“依小兄弟看,商税定为多少合适?”
“至少也要十税一,如果盈利丰厚,十税二也可以。”
“商税若太高,哪还有人行商?
百废待兴,百业萧条,而商贾可通有无,对他们不能苛取。”朱元璋说出了心里的担忧。
“怎么没有?您太小看商人的利润了。”马兆答道。
“就说丝绸吧,浙江有许多丝绸作坊。
家家户户都会种植桑树,养蚕缫丝。
制作精良,工艺精湛,产量可观。
当地丝绸只要两钱银子一匹。
商人们去浙江采购,往往还会根据当年产量尽力压价。
甚至一钱六分就可采购一匹。
运到金陵,至少卖到一两银子一匹。
出去运输的花费、铺子的租金等一应成本,至少能获利一半。
而商税却几近于无。
商税即使改成十税一,商人们的获利依然十分巨大。
农户们辛苦耕地一年,又能赚几两呢?
别说十税一,即使是十税二,商人们依然有利可图。”
朱元璋边听边点头。
马兆又接着讲到,“农业才是王朝的根本,洪武爷定下的重农抑商,不许商人享乐。
可如此下去,商人羽翼逐渐丰满,重农抑商便是一张废纸了。”
用不了多久,士绅、达官显贵还有这些商人勾结在一起。
组成一个庞大的利益集团,大明的一切恐怕都要由他们说了算了。
所谓积重难返,时间越长,这些人之间的配合便越默契。
一旦到了那个时候,大明将药石难医。”
此时的朱元璋感到一阵后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