黝黑青年惊恐的看了一眼横七竖八倒在地上的人群,咽了咽口水,努力平息急促的呼吸,断断续续的说道。
他有些被眼前的景象吓到了。
这么多年的邻居,他是第一次看到这样恐怖的陆长安。
“晚晚她爹?”
陆长安眉头紧锁,晚晚是孤儿,哪里来的爹?
算了!救人要紧!
“多谢!二牛。”
陆长安满怀感激的拍了拍黝黑青年的肩膀,下一刻就消失在眼前。
“神…神仙?”
二牛愣愣的看着陆长安消失的地方,双眼一翻,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
回到家中,陆长安远远的就看到自家屋子,被围的水泄不通。
闯过里三层、外三层看热闹的人群。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围在院子里的一圈捕快。
然后是吊儿郎当坐在藤椅上喝茶的锦衣中年,以及小心翼翼伺候在一旁的张里正。
“张里正!我家娘子呢?”
目前还不确定,眼前这个锦衣中年与晚晚的关系,陆长安勉强压抑着自己即将爆发的情绪,直接找上张里正进行询问。
看到陆长安回来,张里正双眼露出一丝喜色,连忙蹲下来跟锦衣中年说道:“王大人,陆三郎回来了!”
“哦”
“是吗?”
锦衣中年慢悠悠的放下手中的茶杯,睨了一眼抱着琴、走进院子的陆长安,慢条斯理的说道:“你就是陆长安?点翠楼的琴师?”
“正是!不知你是?”
陆长安蹙了蹙眉头,眼前这个中年即便真的是晚晚的父亲,这种态度也过于失礼了吧!
“三郎莫要无礼!此乃我县县令——王显王大人!”
不等锦衣中年开口,张里正已经一口道出了他的真实身份。
不是晚晚的父亲?
陆长安一听锦衣中年并非自己所想之人,一下子没了虚与委蛇的兴趣。
他将目光转向屋内,发现屋子里空无一人,狼藉满地,自家娘子常用的织布车都被打翻在地。
要知道,晚晚素来最是爱惜她的织布车了。
她总是说,这辆织布车是她的大恩人,是这辆织布车让她在孤苦无依时不致于饿死。
每当这时,陆长安都会心疼的将苏晚晚拥入怀中。
现在,连织布车都被打翻在地,可见刚才一定发生了极其激烈的争斗。
只要一想到,自己媳妇可能遭受了委屈,陆长安的心,就跟被针扎了一样,隐隐作痛。
他的脸也迅速冷了下来。
“三郎,晚晚原本乃是我大离贵族之后,此番其家人找来,是带她去享福的。”
“你这样身份地位的人,是配不上这样的贵女的,还是想开一点吧!”
张里正眼见陆长安神色不对,生怕他言语无状,冲撞了县太爷,赶紧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打起圆场。
“张里正说的不错!”
“陆长安,你一个青楼乐师,身份低贱,也配宵想大离贵女?”
“签了这封和离书!你与苏小姐就正式和离,再无瓜葛。”
眼见陆长安竟敢无视自己,王县令心中恼怒,却不得不以自认为良好的语气相劝。
这让他憋屈不已,谁让苏晚晚的亲爹,他得罪不起呢。
定远候府交代下来的任务,他要是完成不了,这个县令也就坐到头了。
等你签完,一定要让你好看!
王县令恶狠狠的想着,羞辱似的随手将一封书信丢在陆长安面前。
“和离书!”
看着地上的信封,陆长安面色一变。
字迹娟秀,温柔婉约。
——是苏晚晚亲手所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