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街的年轻儒生纷纷俯首,满街的围观人群从未见过这样的场景,纷纷侧目驻足围观。
之前杨广抵达了曲阜城被儒生们阻拦的事情,这小小的城内早已经传遍了,众人传开了之后说法就乱了,然后紧接着就是一群儒生被抓到了官府关进了大牢,连带上之前太子被孔胜孔博刺杀的事情。
百姓们纷纷觉得这次曲阜城内可能要打起来了,甚至不少危机意识强的人直接就先跑出了城避免被波及。
但是没想到今日一早孔家现在的长孙孔顺就带着孔家所有年轻一辈,以最隆重的礼来迎接太子杨广,礼乐盛隆。
年轻的孔顺却已经蓄起了胡须,蓄须不是什么大事,这年代的剃须刀也不发达,但是在孔家这种礼数之地,一般来说父亲健在的情况下,一般是不会蓄须的。
“太子殿下,草民孔顺,孔家长孙,参见太子殿下。”
因为孔胜孔博两支被彻底的从族谱上搬了出去,所以父亲早亡的孔顺才成为了现在的孔家长孙,从这个角度来说孔顺可还得好好的谢谢杨广。
杨广居高临下说:“免礼吧。”
但是和往常的和善不同,杨广这次说的免礼带有着上位者的威严。
孔顺起身,身后的人也纷纷起身,此时太子的马车踏踏而来,四匹骏马牵引,秦琼挥鞭,载着杨广在礼乐声中前往了孔府。
马车内袁天天问:“太子殿下,孔府此时如此大张旗鼓的来迎接您,是他们收到什么消息了吗?”
“知道我得册封他们消息的只有我们几人,我相信不会外传的,今日一早释放了所有的儒生,我没有再追究他们的事情,想来心虚加上不敢得罪我,所以才弄了这么一出,也算孔家也有明白人,虽然喜欢倚老卖老,但是还算是有些眼力见。”
袁天天说:“殿下打算去了就宣读圣旨吗?”
“不,先看看孔家吧,恩威并施才能拿捏住这狂傲巨人。”
“殿下为何说他们狂傲,我瞧着虽然孔博望等人不算狂傲。”
杨广不屑轻笑:“言行上的礼数掩盖着他们内心的无比狂傲,几百年沉淀下来,他们早已狂的没边,傲的没底了,这种傲气来自于根源上自觉高人一等的心态,不去细细品味的话是察觉不出来的。”
车架来到了了孔府门外,那占了接近曲阜城四分之一面积的大宅子很难不引人注目,从古至今多少年了,世代修建,不断扩建而成现在这般规模。
杨广走出马车,孔博望带领着孔家众人在迎接杨广,杨广也露出了微微的笑容。
人家搞的这么隆重,自然得笑脸相迎,当然基于杨广对于这群人的了解,表面搞的隆重背后搞小动作也不是没可能的,所以杨广还是留了一个心眼。
太子下马,群儒环绕。
“老朽孔博望恭迎太子殿下。”
这次杨广出手拉住了孔博望笑着说:“孔老先生,承蒙照顾,今日这般隆重,孤深感不愧孔孟之乡,礼仪之地。”
“太子殿下谬赞了,里面请,孔顺,起礼乐。”
孔博望等人带着杨广先来到了孔圣人像面前。
这是一座古朴的雕像,雕像前香火鼎盛,每日都有人看顾着,各地的学子路过曲阜的时候也会前来求拜。
孔博望对杨广介绍:“太子殿下,这座圣人雕像是从汉代流传下来的,多年来几经修缮,是现在保存的最好的圣人雕像。”
随着孔博望的话,有婢女上前递上已经点好的香。
孔家宗族的众人纷纷跪地参拜,杨广明白了这些人是想要自己也跪拜孔夫子。
身为华夏儿孙,参拜孔夫子没什么问题,所以在孔博望等人诧异的目光中杨广异常顺利的参拜了孔夫子。
孔博望一开始觉得杨广或许会拒绝参拜孔夫子,因为从他的表现来看,杨广并不遵从孔夫子。
但是其实他们都错了,对于华夏的先贤们应该来说杨广比他们任何人都要尊重,那些探究包含天下至理的先辈们是他一辈子追随的对象。
他尊重的是孔夫子而非孔家人,他尊重的所有先贤而非孔夫子一人。
孔博望说:“太子殿下如此尊崇孔夫子,是给天下人做了一个表率,相信一定会传为美谈。”
杨广带着微笑说:“孔夫子创儒学,周游列国,作为中原后裔自当尊崇。”
“太子殿下所言极是。”
孔博望接着说:“众人都知道太子殿下是大隋的第一才子,所以这次太子殿下到了,年轻的学子们也多想要和太子殿下亲近交流,太子殿下若是不嫌弃的话,在孔府的讲学堂,太子殿下和众人见一面吧。”
杨广并未拒绝这个提议,在众人的带领下来了讲学堂。
孔家的讲学堂非常的讲究,在各地的大学堂开张之前,这里可是学子们的圣地,每年从各处来朝圣并且学习的人数不胜数,但是近年来日渐凋落,登门而来的学子们是越来越少,大家都去了学堂,那里的学习氛围更加浓郁,而且有更好的希望入朝当官,就算不能中科举当官,也大都能谋个好差事。
特别是新式的各类工厂中,特别喜欢招收从大学堂毕业的学子,基本一进入就是领导层,这待遇可是相当不错的。
古朴的孔家讲学堂内,学子们纷纷入座,各个都坐的笔挺,非常的整齐,正襟危坐。
杨广缓步走上台前,看向众人,这其中应当还有不少的是之前喊口号的那群人。
这时候杨广也算是明白了孔博望等人的打算,武的不行来文的,知道杨广是个不吃硬的人,所以想要在文化讨论中让杨广更倾向于儒学。
的确杨广这人不吃硬的,但是他也不吃软的啊。
孔博望对着杨广说:“太子殿下,素问您是大隋第一才子,才高八斗,有当世诗仙之名,所以学子们多想要向您讨教一番。”
杨广看着厅中的众人,便说:“那孔老先生觉得今日我们谈谈什么呢?谈诗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