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主,你身上的杀孽过重了些!”
老和尚凝神望着远处那身穿蟒袍的少年依旧是面色不变的开口道,可手中的伏魔金刚杖已经被那握拢的手掌捏出了一道深深地印痕,说话间也是用上了佛门的内劲,远在百丈之外也是听得分明。
“善哉,善哉!”
“施主须知,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老和尚凝神望着那身穿蟒袍神情淡漠的少年郎已经升起了杀意,方才的话若是旁人说来或许只是一句无关紧要的威胁,可依照此子的心性,怕是当真是做得出来!
“本官手中空空如也,何来屠刀?”
骆粥玩味的抬了抬手道。
“刀自在心中。”
老和尚望着那身影单薄的少年郎长叹了一口气,抬眼间那累累白骨,满地尸骸竟是与他的身形重合,这些人虽不是他所杀,确是因他而死。
“即便是屠刀在心中,若是轻轻放下便能成佛,只怕是成佛二字太过轻贱了些,这佛不成也罢……”
“何况,这话对那些心性纯良之人也未免太不公平了些……”
骆粥嗤笑出声道。
“施主切莫妄语,此话本意是放下妄想,分别,执著,便是佛!”
“《金陵慧济禅师》中有言,似他广额凶屠,抛下操刀,便证阿罗汉果。”
“《五灯会元》中亦有言,广额正是个杀人不眨眼底汉,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他们皆能放下执念,施主若是放下心中执念,想来也是能立地成佛的,切莫在执迷不悟下去!”老和尚说话间已是从那高楼之上落下。
可那脚步刚刚踏上长街,看了那身穿布衣孑然一身的剑客一眼后,又突兀地收了回去,此时仍有几分警惕在心头,能游历江湖数十载不死,其余不论,自己还是很惜命的。
“你这老秃驴好生墨迹。”
骆粥揉了揉眼道看着长街对面那锃亮的光头莫名的有些心烦,听着那狗屁倒灶的道理更是脑袋发昏。
“若是想要杀我。”
“只管动手便是!”
骆粥望着那老和尚踌躇的模样戏虐道。
“本官早就听闻那白马寺里香火极盛,便是里边的和尚也是吃得肥头大耳,只是不晓得腹中到底有多少百姓的油脂?”
“等到本官推平了那寺庙,”
“少不得还要一个一个剖开来看看……”
骆粥望着那老和尚咧嘴一笑道。
月光下,
少年郎唇红齿白,眉眼含笑,
可老和尚却觉着一股子寒气从脚底板直接窜入天灵盖,就连那一口白牙中都透着森冷的寒气。
脑子里又莫名浮现出了那方丈临死前瘦得皮包骨的模样,那白马寺耗尽了自己的毕生心血,岂能就此付之一炬?
老和尚额头有青筋冒起,
心底的怒气再也压制不住。
“孽畜!”
老和尚怒斥出声,手中伏魔金刚杖猛然杵地有真气卷起,吹得袈裟猎猎作响,望着凉亭中的骆粥心中再无半分退意。
“诸位,也切莫在驻足观望了,眼下这剑修长剑已折,先前更前更是接连出剑诸多耗费气血,又老夫打头阵,一同出手,未必没有胜算!”
老和尚目光落到了那些个仍在犹豫的江湖中人身上继续道“诸位,这孽畜或许不晓得尔等的跟脚,可贫僧游历江湖多年,也算是略知一二,莫要想着逃之夭夭!”
话音落下,
余下的江湖门客思索了片刻后,
最终还是硬着头皮从两侧一同杀下。
老和尚见状也是不在留手,一步踏出已经到了十丈开外,手中的伏魔金刚杖有光芒流转,手腕上带着的佛珠也被解下,那一颗颗浑圆的柱子在真气的加持下也能成为杀人的利器。
“混江湖的,还真有不怕死的?”
骆粥望着那长街两侧围杀而来的十余人诧异道,于自己而言这些不过是些小虾米,甚至都没有太过留意,眼下没想到真有动手的胆子。
“拿人钱财,与人消灾!”
离得最近那四名头戴斗笠的刀客身穿黑衣的刀客本就相处多年早就心意相通,对视一眼后一同踏出,从屋顶上跃出往凉亭四周散开,封死了骆粥的所有退路。
“只看那人,如何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