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以魔灭魔（二合一）

苏怀嬴、张智周与莫旭三人原本还惊疑不定，但听到“陈旷”这个名字后，却都是下意识地松了口气。

不知不觉，这个名字，在认识陈旷的人耳中，仿佛已经像是一枚定心丸。

哪怕是再险恶的境地，似乎只要知道与他有关，就好像永远会有转机一般。

不过他们也并未因此便彻底放松。

陈旷这人虽然已经屡屡创造出了不可能的战绩，但还未曾听说，他和真龙扯上过关系。

玉雪珑已经敏锐察觉到几人的警惕目光，瞅了瞅面前的三人，忽然化作一阵白雾，顷刻间云收雨歇。

那庞大白龙瞬间变成了一个矮墩墩的小女孩。

这小女孩粉雕玉琢，肌肤和头发雪白，眼眸灿然如金，但却穿着一件破旧蓑衣，上头编织着贝壳、珊瑚和鱼骨。

若是陈旷在这，自然能认出来，这蓑衣其实便是她化龙之前的篾绳所变化。

其他人会先心里一惊。

……

但有一点却是非齐司白不可。

但是观天司太特殊了。

他怔怔看了一会儿，拍拍屁股站起来，露出了苦笑。

——她还没有换回去，此刻用的仍是妹妹沈眉南的身体。

沈星烛听闻消息后，那张稚嫩而明媚的脸庞上，连眉毛都没有动一下，神情宛如亘古的明月，十分违和。

这虽然是个神棍一样的设定，但中域所有门派，都是认的。

因为上古之时，观天司就曾经预言过人皇的陨落。

齐司白心中一紧，于是连忙问，这是死局，还是活局？

齐司白叹了口气。

哪怕只有一只夜蛮，也能够通过吃人，变成一个部落。

其实这个答案，任何人都心知肚明。

这是凭他的能耐也算不到的事情！

为何此刻对方会借同门的玉简来传讯。

忽然一声巨响，整个战场都随之一震。

“如今看见你，我才知道那玄妙之感究竟是什么。”

“若他真是天魔，此刻定然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风光无限，但他不是……”

齐司白随手捞起一把长剑，重新站起来，望见远方无边无际的夜蛮旌旗，听见耳边飒飒的风声，恍惚了一瞬。

中域上万年来，都是这么做的。

传闻里，这还不是极限，在他们的背后，还有更强者，很有可能便是从上古时期苟活下来的参寥境！

这么多年，他们在北原韬光养晦，已经养出了一把把的利刃。

正如人不可能被牛羊挑拨一样，夜蛮也不可能因为人类的语言动摇。

此言一出，自然是一石激起千层浪。

苏怀嬴问道：

“他如今境况如何？”

光是道岸境，除了阿扈斯之外，便还有整整四个！

那四个，都是夜蛮部落的祭司。

纵然他们已经近千年没有什么动静，甚至没落到这一代只有一个弟子。

后来上了战场，至今还在和夜蛮浴血厮杀。

这预言已经直白得不能再直白，直指无垢净土是内鬼！

苏怀嬴当机立断：

“阳国距离西域最近，倘若净土也成为魔窟，阳国首当其冲，必须立刻联合周边诸国，秘密建立一条防线。”

他若是当了别人的父亲，那我娘怎么办？

小小的女帝陛下心里忽然生出一丝难以掩盖的苦闷来……还有我，我怎么办？

好在，苏怀嬴胡思乱想的时候，旁边的张智周沉吟着，忽然灵光一闪，道：

“我想起来了。”

但姬承天给出的理由也正是东皇下落不明，才导致如今他们只能求助其他各国。

既然确实是陈旷的安排，那么身份的事情便不用质疑了。

他与林二酉是好友，自然不会不知道自由山的大师兄张智周。

那座崩塌的庞大山脉，如今变成了一座座连绵的山丘，山丘之上，密密麻麻，同样布满了飘摇的旌旗，还有数不尽的尸体。

他拿出一枚通讯玉简，这本是他师门之间的专用玉简，但此刻，他能感受到对面并不是自己的师兄弟。

那就是观天司的名头。

不过几天后，北原的修行者之中便传开了从当代观天司唯一传人口中说出来的一个可怕预言。

“天魔有慧，以人乱人，菩提树下，以佛灭佛。”

齐司白心中一跳，忽然却感应到了有人联系。

自杀之前，他冷笑道：

“你们看得出来我是天魔吗？既然如此，你们如何确认，他们就不是天魔？毕竟，就连净土三大禅师，都会被天魔附身，圣人都无法幸免啊！”

但偷情怎么还能偷出一条真龙出来？

苏怀嬴心里还有一句话——

“我那时虽感觉到那河流上灵气充盈，感觉有些玄妙异样，却并没有多想。”

更何况……他们面前，有上千万。

“想来，他应当就应该是那江水之下，找到了伱，对么？”

齐司白这几天便一直在琢磨这句话的意思。

昏天黑地。

这是齐司白抵达北原战场之后，心中经常冒出来的疑问。

莫旭吸了一口气，也听明白了夜蛮的狠辣之处：

“这世上众多门派，就算怀疑玄神道门是魔窟，也没有人会怀疑到那无垢净土的头上。”

——苏怀嬴早已与那望姝元君攀谈过，后者虽被镇压，但对外面的事情并非不知情，她对这一代的闻家子孙失望透顶，却对这江山黎民依旧眷恋。

夜蛮以人为食，只要战争还在继续，还有人死在这片战场上，夜蛮就能以惊人的速度繁衍。

“轰隆……”

“前几日，周国还传讯前来，说前线吃紧，那夜蛮王阿扈斯率领亲兵参战，前去支援的修行者节节败退，已经不得不求助各国圣人。”

难不成还能是和哪个耐不住寂寞的宫女或者妃嫔有私情？

苏怀嬴直接瞪大了眼睛，久违地彻底失态了：

她看向三人，抬起下巴，道：

“要是陈大哥没有进净土发现这场阴谋，等到净土悄无声息沦陷，中域便是那瓮中之鳖啊。”

她当即做出决定。

而姬承天也确实做到了无可指摘的地步，因为他还请来了已经隐居多年的“剑圣”裴寒正。

这恐怕也是陈旷让秀心第一时间来找苏怀嬴的原因。

齐司白掐指一算，立刻皱起眉头。

时隔一万七千年。

但唯有齐司白出面。

如今寻觅山崩塌，周国的边境防线崩溃，几乎所有的修行者都已经前往前线。

论修为，他不过抱月境，也没有什么出格的战绩，沧浪评三十四放在年轻一辈当中算是中上，但是又不是顶尖。

最后，居然莫名其妙地塌了。

他就地坐下，开始卜算。

东皇圣人转世之后一直下落不明，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玉雪珑却觉得莫名其妙，她分明就是父亲的血脉，怎么是“找到”？

明明是“生”出来的！

张智周摇了摇头：

“想来他应该也习惯了……他留在净土，定然有自己的想法，我们也该做好自己的事情。”

可战线一退再退，直到圣人们到来，事情才算有了转机。

望姝元君、莫旭和玉雪珑全都留在阳国，而她开始修筑防线，则张智周联络自己的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