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中者,赫然正是李冲和之师、上极殿右殿四名执掌之一的岑真人,只见他身着鹤氅,头戴道冠,面容俊秀,清悠出尘,竟是真身法驾到此。
左手处是一名迟暮老者,虽然周身有缕缕灵华缠绕,却是面色苍老,皱纹凸显,只是目光依旧迥然有神。正是此次法会主人,丹鼎院执掌,董奉董真人。
岑真人右侧,则是有一男一女。男子做道人打扮,面容年轻,鼻梁高挺,满头白发自然披洒,手持一柄古朴拂尘,颇有隐士之风。
那女子,则一身淡绿宫装,不施粉黛,而形貌昳丽,眸子开阖间,竟似有雷电闪耀,平添一股威严神圣。
四名真人俱是面无表情,盯着法台下一方水潭。那水潭居中而分,一侧是殿外安坐的数千弟子,一侧则是雾霭沉沉,看不分明。
“董真人,这鸟虫文篆,对此辈来说却是过于高深玄妙了”。岑真人微微一笑,温声开口。
“非是强求此辈悟出玄法,道途与我相合,便是佳徒”,董真人哈哈一笑。
宫装女子点头称是,道:“非是苛阻,可以说是一场天大缘法了”。
岑道人未曾回答,目光盯着下方水潭,殿中再次陷入沉寂。
………………
鸟虫文篆突发异变,神念被拉扯,隐隐有陷入之感。对此,张显却是没有丝毫慌乱,面色不改,反而神念再起,加大了强度。
甚至,他还分出神念感知周围其他参与者的神态表情,闭眼感应者有之,摸不着头脑者更是不知凡几。
增持神念也无济于事,吸力逐渐变大,一副不把一切都吞吸进去便誓不罢休的样子,甚至连灵魂精元都要被拉扯进去。
念头一转,张显便放弃抵抗,甚至主动向近前“走”去。
眼前一黑,吸力也随之消失,好像当初初进玉珠空间一般,只觉得自己处在一片混沌无光之界。慢慢感应四周,却一无所获。
不知过了多久,似是一瞬,又好像万载。
半睡半醒、意识朦胧间,张显觉得自己好像化为了一滴玉珠,从空中坠落,洒至林木,溅落小溪,东流入海。
东升西落,日月轮转,张显又蒸腾为云,遨游虚宇,至窈冥之室,贯鸿洞之光,其下无地,其上无天。视焉无见,听焉无闻。
忽然电闪风来,又聚集在天,重新化作一滴雨珠疾落而下。
不知经几次轮转、历多少春秋。张显渐渐开始渐渐有所感悟,八条小江大河东流入海,便如人体八脉内气存驻丹田,周而复始,上下循环。
想通此结,张显只觉得有惊雷外耳畔炸响,骤然从似梦非梦中惊醒。
神念瞬间回归,张显猛然睁眼,只见空中鸟虫文篆依旧高悬,漏斗却是只剩一半不到,周围人群也稀少了很多,显然是心窍未开无以为感。
深深突出一口浊气,他开始闭目回想刚才所见所悟。
片刻,睁开双眼,拿起桌上毛笔,在绢帛上大笔写到:《八川归海》,赫然是一篇行气走脉、吐纳呼吸之经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