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金华点了点头,双手接下信封并拆看起来,然后他折了折转案文,向墨子书伸出右手放在太阳穴上表示收到,墨子书嘴角笑了笑,金华转身朝自己那伙警员喊出:“收队……。”,只见接过金华队员的是另一伙墨子书带来的警员。
“爷爷……您辛苦了。”张果然走向正在收拾东西的张仵作嘻笑出声,张仵作不屑的白了白张果然一眼,又望向被白布包裹住,正准备放入由卡车加装后车箱的尸块,眉头锁紧,抬头向张果然轻声道:“臭小子,这件事比之前那三件还要邪门,每个尸块都有被圆柱小型武器打穿的痕迹。”
看到张仵作这么认真,张果然收起玩笑表情,道:“爷爷,您放心吧,有我张果然在,绝对不会丢张家人的脸。”张仵作见这傻缺张果然会错了意,很是无奈的摇了摇头,说:“唉……那就交给你们这群年轻人了。”说罢拍了拍张果然的肩膀跟着那金华坐上侉子摩托警车走了。
“队长,所有尸块已经收回完毕,第一案发人也已收入队。”一名年轻警员站直向墨子书说出,墨子书望向那哄吵的人群,他只希望这一切能尽早结束,好让这些老百姓回归到正常生活中,向那名警员吩附起来:“嗯……收队,把人群都散了,让清理组入场。”
“是……。”警员站得笔直回道,随着警鸣声走远,哄吵的人群迟迟不愿散去。
在喧哗的闹市街中,来来往往的全是人,有左有右错开的有轨电车只能在人群中缓慢行使,黄包车、自行车则是横行、逆行在人群中,还有推着手推车卖水果的,挑着担子买卖的商贩,拥挤的街道好不热闹,就在一儿童洋装店与琴行店的中间,笔直树立着一庞大石牌坊,上面刻着“重庆市丰都县警务分署”这明显与这繁华闹市街很不协调。
“叭叭”因为行人太多,墨子书等人的警车在拐角处停了下来,“一群聋子……。”面对那些不让警车的行人,张果然坐在副驾上骂骂咧咧喊出声。
“呃咳……。”坐在后车厢的墨子书示意张果然注意礼节轻咳起来,可那张果然很不识趣的继续说道:“队长,应该让人把这条路给封了,再立个告示“军事基地”然后……。”
墨子书没有吭声,只是无奈听这张果然在那瞎叨着,这好像已经是习以为常的事般,车子缓缓驶进牌坊内,牌坊内别有洞天,进门是一个很大的空地,原试想供给老百姓放汽车用,却不想被一群黄包车师傅占领。
一共五层楼高的办公大楼就笔直树立在空地的正前方,车子缓缓行使到办公大楼路口被拦了下来,张果然一脸烦躁摇下窗,拦者见是张果然,立马站直行礼并放行,车子在办公大楼侧门处停了下来。
“你们……把尸块抬进去,轻点……”张果然熟练的指挥着,见墨子书走进办公楼,张果然跟了过去:“队长,我们现在去哪。”
“你没有事情做吗?跟着我作甚,把尸检报告写出来”见墨子书面露不悦,一脸不耐烦,张果然委屈嘟囔起来:“是……,我现在就去验尸。”
从侧门进入大厅,全是人来人往的警员及办事的百姓,吵杂声如同菜市场般,墨子书绕过人群向二楼走去,走上二楼,拐角之后是一条很长的长廊,长廊左右两边是双开大门,门上都有挂着字,墨子书推开一扇挂有“局座”的双开门,来到双开门里又是一个大客厅,正对双开门的是询问台。
墨子书笔直走向询问台问道:“局长现在方便吗?”询问台里坐着的是一名正在收拾资料看似三四十岁身着黑色紧色绑腰警裙,戴着金丝老花镜的短发胖女人,听到墨子书的声音,她缓缓抬起头用尖锐的声音回道:“局长有客,不方便,请过段时间再来。”
墨子书没有吭声,只是望了望旁边那正紧闭的办公室门口,办公室里,两名男子正围坐在办公桌旁的一张长椅客桌上,茶几上则是放着一件被黑色麻布随手包起的破旧长形盒子,俩人眉头紧锁四目相对没有吱声。
其中一名看似三十二三,长相锐气,一看就是社会的尖刺头,他身穿白色绑腰警服,腰绑金丝花纹皮革腰带,只见他伸出手示意坐在对面身着黑色西装看似四十来岁,头顶发福秃顶的中年男子喝茶,说:“来……,兄弟喝茶,咱呀,就先不说那伤感情的事儿。”
此人姓苏,名唤致平,是这重庆市丰都县警务分署局长,因为在家中排行老七,人称:苏老七,然而他这客套行为令人警惕,那中年男子显然并不买他这局长的面子恕怂起来:“去……,少给我来这套,苏老七,咱可都是明白人,这价……,你是过了那村,没这地了。”
见中年男子这么不给自己情面,苏致平不耐烦指了指那破旧盒子抱怨起来:“我苏老七虽说在这道上不太熟,可老卫,你也别想着坑我,这破玩意就值这价,你也不看看里面的剑都生锈成什么了,再说了你这货,也只能卖到我这不是,论他人还指不定不敢收呢。”
“这……,”老卫见苏致平口气如此生硬,又看了看那黑而旧的烂盒子,顿了顿,说:“老七啊……你看,咱都这般熟了,要不你再给加点……呗。”见苏致平面露难色,老卫虽觉得那苏致平说得左右是理,但仍然不甘心的试图想让苏致平再多加点钱,把声音压得更低了,继续道:“给我那帮兄弟们……,加点呗。”
“我还是那句话,就因为咱是那么多年的兄弟,我才给出这友情价……。”还没等苏致平把话说完,老卫发飙起来砸向茶几喊出:“他妈的……。”
这一声着实把苏致平给吓了一跳,老卫气急败坏,耳目赤红,一手拍打着茶几,一手指向那黑色盒子吼出声来:“他妈的,为了这破玩意,我俩兄弟都挂里边了,到现在尸首没找着,靠……光是给那两兄弟的家属,丧葬费就……。”见苏致平瞪向自己,老卫克制住自己,说:“唉,他妈的……,老子还有十几个兄弟要养呢,这,这怎么分呐。”
苏致平明白这老卫是在打苦情牌,一脸平静喝了一口茶试探说出:“老卫,可别这般说了,现在可是民国法制国了,而你们那行叫什么,那叫偷盗,要不是这么多年的兄弟,我早把你拉进号子里坐了,而且你这次进去摸出来的东西,绝不止这把烂剑……。”。
见苏致平对自己打出的牌,若无其事来对付,老卫硬了硬气,说:“你一个署长收下我这等脏物,就不怕我那帮兄弟把你给供了出去。”
话落,俩人怒火中烧对视起来,苏致平沉默了半晌,嘴角扬起也不把那老卫的话当一回事,把事先放在身旁,用旧报纸裹住的一排银元放在茶几上,说:“老卫啊,给你选择,钱我放这了,你不拿就进号子,来,自行决定。”
那老卫估摸着自己说错了话,见苏致平把话说绝,心里暗骂起来:“又他妈摆起官架子来了。”老卫着实没想到苏致平会来这招,可是又有没办法,这说理,还得说不过这官呐,无奈伸出手骂出声来:“妈的……,算……算老子走霉运。”
苏致平见老卫如此识趣,听罢把旧报纸摊开笑了笑,说:“来……老卫,整数……你数数……别说兄弟我坑了你才是。”
“得……老朋友了还来这套。”老卫自知理亏边说边将四百银元再次裹回旧报纸里,并将报纸往一旁的公事包里塞,心说:“这次也不算亏,再和那收黑的李老板压压价也就收回来了,下次的生意不还得靠这狗仔子关照不是,妈的……,总把那官字摆嘴上。”老卫心说罢,拿起茶杯喝了一口,然后起身准备要走。
苏老七见老卫要走急忙留起客来:“哎,怎么拿了钱就要走,也不与你兄弟我多坐会。”
“不坐了,我那帮兄弟还等着我分钱呢,我就不久留了。”老卫说罢摇了摇手向门口走去,苏致平见也留不住,便客气快步迎上前去开门,打开门,再次表示要送,可那老卫见不得苏致平这般客气,说:“行了,都自家兄弟,我自个儿出去就成,别送,别送了。”
苏致平见那老卫坚持,便招呼坐在询问台带着老花镜的胖女人,说出:“芳姐呀,叫辆黄包车,送下卫爷……。”正干活的芳姐一听,立马放下手中的工作,跟着老卫走下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