宓夏瑶和裴星渊是顶着外商夫妻的身份住进来的,假扮夫妻那自然是要扮演到底。
两人呆在一个屋檐下,她抱着誊抄的书籍看着里头的技术技巧,裴星渊则正襟危坐在圆桌前。
他们黄昏到的金州城,临近夜幕她才把白家相关信息说出口,当夜的晚上,那属下便当着宓夏瑶的面,对着裴星渊一一禀报所有进度。
偌大的一个屋子里,除却一个镂空的屏风,连个影子都隔不住,更何况那属下连声音都没压。
她耳朵却不受控制的听那边禀报。
“场景、地点还有美人已然安置妥当了,按照爷的吩咐,我们都是找的现成的。”
“消息散的如何了?”裴星渊随口问,但实际眉眼下意识朝屏风方向看了过去。
属下是会看人眼色行事的,他以为主子的意思是隔屏风有耳,刚想走上前一步,对方却一记警告的目光看了过来。
宓夏瑶透过屏风看着那主仆二人跟打哑谜一样的互动,只觉得两个人幼稚极了,干脆转身去看床上熟睡的婴儿。
“说啊!”裴星渊见对方像个榆木疙瘩,他动了动脚,忍住踹人的动作。
那属下大抵是被踹怕了,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埋头直说:“消息早先便打点了人传播出去了,只勾了个噱头,今儿收到主子的消息后,便让人马不停蹄去传更真切的内容了。”
“钟家人上不上钩都无所谓了,重点关注一下白家的反应。”裴星渊叮嘱了一句,就赶这个看不懂人眼色的属下出去了。
屋内恢复了安静,但很快,裴星渊这边干咳一声,企图引屏风后那女人看过来。
宓夏瑶给孩子掖了掖被子,转身走出屏风,看了一眼他。
很是果断的否了对方,“我的本分就是把金州城白家的信息告知你,多余的,你想都不要想。”
“……”裴星渊似乎对她这种未卜先知的话,逐渐麻木了。
但接下来的他并不死心。
“你接下来要回京城,肯定有更多棘手的事情……”他故意利用京城人脉的话题,企图再搭一个关系。
“且不说,伪装夫妻是我们一开始协商确定的,明天鸿门宴,独我一人出现,这不符合一开始的计划啊。”
宓夏瑶猜到裴星渊能当上大理寺的人,必然是有他独特过人之处,但她怎么也没想到。
这货当真是厚颜无耻的级别!
一记冷眼看过去,坐在圆凳上的男人扬着得体且俊朗的笑意,丹凤眼微微眯起,“你说是吧,夫人。”
“……”
——
金州城城中央有一池天然的大湖泊,一些有钱人家享受生活,会掷千金在这儿开个画舫游湖,美名曰好景。
宓夏瑶昨日最终还是被裴星渊说服,不情不愿的换上与他配套的绛紫色罗裙。但碍于她先前是荆州同知夫人的身份,简单的易容改掉了她艳丽的五官。
湖泊上规格最是繁琐阔气的画舫船头上,一对穿着绛紫衣衫,样貌相对平凡的夫妇正一一与前来应邀的商户当家和颜悦色的打着招呼。
很快,穿着还算素净,但腹部便便的男人登上了画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