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子瑜梨花带雨柔弱不堪:“夫君,我如何不公平了?我只当那张文泓是个好的,我一个妇道人家,哪里懂得那许多?!倒是你,你可知连夜赶我回家,会给我造成多大的伤害?等到明天早上,所有的女眷都会议论我、笑话我!你宠了我这么多年,你如何忍心置我于这般境地?!”
细嫩的拳头如雨点般砸在魏翎的胸膛上。
魏翎握住薛子瑜的双手,瞧见娇妻哭成了泪人儿,铁汉柔情的毛病发作,顿时心生不忍,不知该如何是好。
恰在这时,外面忽然传来嘈杂声。
众人望去,几名小厮搀扶着被打的不成人样的张文泓,跌跌撞撞地走了进来。
在角落看戏良久的张氏惊呼一声,连忙哭着上前搂住他:“我的儿!谁把你打成了这样?!”
张文泓透过红肿的双眼,虚弱地抬起手,颤颤指向萧凤仙,憎恨而含混不清地告状道:“娘,是……是萧凤仙,他……他打的我……”
大周王朝开国以来最年轻的工部侍郎,上京城赫赫有名。
张氏捂着嘴直掉眼泪:“萧大人好大的威风!我儿怎么招惹你了,伱就要打他?!”
萧凤仙讥笑一声:“张夫人不如问问你的好大儿,嘴里嚼了些什么不干不净的厥词。”
张文泓闻言,顿时心虚地垂下眼帘。
魏翎隐隐料到了什么,喝问道:“他放了什么屁?!”
萧凤仙毫不遮掩:“他说嫂嫂是别人不要的破鞋,娶回家若是不听话,就揍她。他还说,他娶的是镇国公府的权势,而非嫂嫂本人。”
话音落地,楼阁落针可闻。
随着一朵烛花炸响,张氏反应过来,连忙哭道:“我儿最是知书达理,才不会说这种话!萧大人故意冤枉我儿,居心何在?!”.
“你们若是不信,可以把同行的那几个子弟都叫过来。”萧凤仙无所畏惧,“想来,会有人出面作证的。”
“这……”
张氏犹豫地望向张文泓,清楚地捕捉到了他脸上的慌张惊恐。
她眉心一跳,便知萧凤仙没有撒谎。
魏翎怒不可遏满面通红,恶狠狠拍了拍桌案:“张文泓,你该死!我女儿犯了什么错,要你在背后这般议论诽谤她?!你才是破鞋,你们全家都是破鞋!”
他是国公爷,却也是朝堂上最鲁莽、最彪悍的武将。
战场上抡起两把斧头冲锋陷阵的时候,敌寇都得吓得魂飞魄散。
他保家卫国,可是现在,居然有人敢在背后骂他的宝贝女儿是别人不要的破鞋!
他大步冲向张文泓,如老鹰抓小鸡般把他抓到手里,可怜张文泓一介书生毫无还手之力,瞧见魏翎冲过来就被吓破了胆,任由魏翎冲着他的嘴巴“哐哐”就是两大铁拳!
他的牙齿本就被萧凤仙打得残缺不全,此刻虚弱狼狈地吐出一口血水,几乎满嘴的牙都被打掉了,瘪着嘴说不出话来!
张氏傻愣愣地站在原地。
魏翎暴躁:“你们张家若是不服,只管去圣上面前告发我!你们去啊,有种就去啊!”
他胡须翘起,一边说,一边发脾气地猛然掀翻桌案。
满桌的碗碟茶盏砸落在地,吓得女眷们发出一声惊呼,楼阁中已是一片狼藉。
张氏尖声大哭,连忙招呼小厮抬起张文泓,做贼似的飞快逃走了。
楼阁里静悄悄的。
薛夫人战战兢兢,根本不敢直视魏翎,偷摸儿地脚底抹油溜走了。
魏翎盯向薛子瑜:“这就是你亲自挑选的好亲事。”
薛子瑜脸色惨白,张了张嘴巴,正欲再次使出一哭二闹的招数,魏翎沉声:“来人,送夫人回城。”
薛子瑜被连夜送回了镇国公府。
魏绯扇还想求情,被魏翎一记冷眼横扫,顿时不敢吱声儿了。
魏翎走到魏紫跟前,替她掸去斗篷上的落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