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喜欢读史书里大将军保国卫民,守护和平的事迹”,时芊缓缓道,“在我心中一直以为,那些大将军见过了出师途中的山川河流,看惯了边境的大漠寒雪。他们见识广博,心怀大义。所以,黎婧,我很敬佩你。”
黎婧却是淡淡一笑,“芊芊,你知道我的名字是怎么来的吗?”
“嗯?”
“君其茂昭明德,修乃懿绩,敬服王命,绥靖四方”,黎婧道,“爹爹希望我继承他的衣钵,取了其中的靖字。但是娘亲说,这个字不像女儿家的名字。最后便取了谐音,我现在名字里的婧。爹爹从小就对我寄予厚望,我五岁开始习武,一直到十五岁,屡屡令我父亲失望。但十六岁那年,我还是随父亲上了战场,从那个时候开始频频立功。只有我自己知道,不是因为我从小背负这样的期望,是年少时因为一个人。”
“原来如此。”
时芊或许明白了。
“不过我也渐渐懂得了”,黎婧望着周宣柔和坚定的侧脸,“不论你为了那个人做得再好,不喜欢你的人,还是不会喜欢你的。”
“但你还是不会放弃。”
时芊道。
“不知道”,黎婧摇头,“但在我的过去里,我从来没有放弃过任何一件事。不管被爹爹打落多少次手中的剑,还是学轻功的时候摔下来多少回,多苦多痛都好,从来没有放弃过。”
时芊觉得,“黎婧,这世间你与谁都能相匹配,与你在一起的人一定要很优秀。”
“谢谢你,芊芊。”
黎婧真诚道。
大家都在期待今日的节目。
时芊习惯性的扫了下四周,大门敞开一目了然。一个高大的身影负手而立,茫茫人海中与她遥远对视。
时芊愣了一下,默默起身走了出去。
“你怎么会在这里?”
魏凌一袭淡青色常服,君王气息已经深深的刻进骨子里了,没法从根本抽离。但他倒是将自己的常人和君王身份融合的很好,常服不仅丝毫未掩了他的身份,反而衬得他俊秀突出,经过的人会忍不住望一眼。
“芊芊这话”,魏凌和颜悦色道,“是希望本王在这里?还是不希望本王在这里?”
时芊忽略他的问题,语气冷淡,“魏王不是应当在回魏途中?怎会出现在此?”
“启程那日,舒儿在途中忽然病倒,我们便在郊外的民宿停留了下来。芊芊,对不起。舒儿陷害你的事情,本王已经训斥过她了。”
魏凌道。
“不敢。”
时芊道。
她不想和他多说,转身就要进去。
“芊芊…”。
魏凌下意识攥住她的手腕。
时芊先是低头看了一下被攥住的那只手,眉头紧跟着皱了起来,才抬头看他,“魏王这是做什么?让人看见可不好。”
魏凌慢慢将她松开,“抱歉。”
“魏王还有事吗?”
时芊淡淡道。
“我不知道舒儿临时做了这样的决定说要回魏国”,魏凌缓缓道,“我还在这里丢了东西,甚是遗憾。”
“魏王是一国之君”,时芊觉得有趣,“整个魏国都是你的。要什么没有?”
丢了东西就不舍得回去了?
这王上当的真是随意。
魏凌摇了摇头,“国君不是万能的。神仙亦不能强迫一个人动心,何况本王只是一个凡人。”
时芊,“…”
几日没出门,为何这一趟出来感觉所有人都怪怪的?都落入“情爱”两个字了?
萧景之的梦中情人,黎婧的妾有意郎无情,魏凌的不能强迫一个人动心。她也曾那么爱过一个人,但最后呢?
“魏王是魏国的国君”,时芊道,“第一责任是守护你的子民。魏王应当思考如何造福子民,不应该在此浪费时间拘泥于儿女情长,自怨自艾。”
这话若是从一个男子口中说出并不十分奇怪,人们会称赞他的伟大。但偏偏这是一个女子说的,人们只会觉得奇怪和荒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