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此次助军襄阳,刘度本来就是派邢道荣担任统军校尉,之所以让自己的儿子刘贤跟来,就是随军混功劳的。
毕竟襄阳是重镇,以典军校尉的名义去混一圈,回来以后也便请功。没想到赶上这次襄阳城巨大的变动,恰好被周不疑抓了壮丁,上了贼船。
刘贤忙令邢道荣放下长斧,一齐坐下,劝他入伙。
只见邢道荣也一阵犹豫,挤出一句不疼不痒的话,“此事还是率先禀告刘府君为妥!”
周不疑赶紧劝止邢道荣。
“零陵遥远,一来一去半个月,眼见这襄阳城内的高官世族已经开始收拾家产,聚集老少,准备入质许都了!这蔡瑁几日后便会邀曹操进城,那时一旦让北军接管了襄阳,要想夺回就更难了!”
“更何况,曹操若一旦坐稳了荆州,驱逐走刘备等祸患,难免将手伸向荆南四郡,即便不使用武力硬夺,也难免被他撤职换将,若到那时,更不知刘府君这个零陵太守还能稳坐几日!”
周不疑将刚才劝刘贤的话对着邢道荣又说了一遍,却见刘贤将桌案一拍,冲着邢道荣说道。
“你不是自称万人敌么?今日让你趁乱夺门你却百般推脱!我零陵养尔等多年,岂不知相报!我都要上阵了,你岂能龟缩营中!”
你只是放火而已,我可是要拼命啊!邢道荣心中腹诽。
他当然清楚,自己能有今日,全仗刘氏父子的恩义。并且一旦刘度下野了,自己也就只能回深山打猎了。
周不疑见邢道荣还在犹疑不定,定是怕孤军奋战,没有援兵,于是再次搬出刘备给他打气。
“邢将军并非孤军作战,只要你掩护阿良登城,大火一放,刘备军士便会在城外接应,他手下关羽张飞赵云,亦是万人敌,定会联手将军,里应外合,一起攻门,而这时,邢将军只需将门内形势搅乱,拖延而已!”
只见邢道荣顿时眉眼上挑,小胡髭一翘,“哦?竟然还有我这般的万人敌?嗯!既然此次是英雄相会,我看此举可行!”
周不疑见邢道荣终于应下,心中也如磐石坐定。
自己在这城中也算是有一支千人队了!更没想到自己营中第一战将竟是自诩“万人敌”的邢道荣!
于是唤下人进来,以别驾名义准备犒赏零陵子弟兵。刘贤也下令将营中各屯屯长唤到校场,接受犒赏。
屯长,督百人,所以又称百人将、屯将。刘贤以典军校尉之名领一部,有千人,因此有十位屯将来校场接受犒赏。
这动静不小不大,也引来了邻郡军士的围观,有些军士不明就里,发牢骚,说这刘别驾忒偏心,只顾体恤自身乡党子弟,流言不胫而走。
不一会儿,正当周不疑和刘贤在校场上为众屯将颁赏,却见三位牙将挂刀披甲,兴冲冲而来,其中一将直呼邢道荣。
“邢道荣,你这莽猄子,与你相处了这些时日,你有了好处却把我等忘却脑后了?”
周不疑见有两位皆上前与邢道荣攀好,便让邢道荣引荐,而两位牙将自报家门。
“某乃武陵陈应,现为桂阳领军校尉,奉命援助襄阳。”
“某乃襄阳廖淳,现为武陵领军校尉,亦是为增军襄阳而来。”
邢道荣见他们是为了犒赏而来,便得意地说道,“今日刘别驾犒赏自家乡党子弟,尔等自是外郡人,来凑什么热闹?”
“我等奉刘镇南之命,援助襄阳抗曹,同样是日夜训练,修筑城池,怎么不配犒劳?莫说是别驾刘先,就算是刘镇南亲自来了,我也敢前来讨赏!”
周不疑暗忖,陈应,廖淳,皆是自领千人的牙将校尉,并且本人皆是荆州人。观其言语,尚不知晓刘表已死、蔡瑁已降,若能好言相劝,为己所用,便陡增胜算。
又注意到陈应、廖淳身后还有一将,虽一齐跟来,但并未发声,丝毫不为赏赐所动。
只见此人身高八尺有余,面如重枣,目若流星,披筒袖甲,腰挂佩刀,未曾上前争赏,虽年纪不大,却一派老成之气。
周不疑言语冲他,试探性的问道。
“将军为何不一起上前,讨一份犒劳?莫非是嫌刘别驾赏赐轻了?”
只见那将微微梗脖,轻蔑一笑,开口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