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术可以接地气，但不要接地府。”衍岚嘴角微抽，“我还是先找找总闸吧。”

这么摸黑下去，更容易出意外。

“哎呦，该死的！这怎么还有个台阶！”

“咋呼什么，没看见提示牌吗？小心台阶四个字这么大呢！”

“好黑啊，我手机还剩32个电，你们有人带充电宝吗？”

“我也要用！”黄毛撇嘴，“手机还有20个电，打刚才就开了省电模式，万一没电可就惨了。”

其余八人赶到，咋咋呼呼立刻驱散了空洞的阴森感。

“我带了。”方术从口袋掏出便携充电宝，递给最开始说话的女学生，“上面自带充电线，三种头都有，我手机满电你们用就行。”

[嚯，请问这位方医生是哆啦A梦吗？口袋里啥都有。]

[果然恐怖游戏还是别一大帮子人去，我氛围感“啪”一下全没了！]

[急什么，这不是才开始吗？多人游戏恐不恐怖你还不知道？他们也不可能一直扎堆，谁会甘心等死啊。]

“她走这么快吗？”方术抿唇打量四周，从最拐角看到晃动的灯光，眼前一亮立刻绕过去。

公共场所，大声喊对方名字不礼貌，更何况这地方怕是会空旷到回声嘹亮。

“需要我帮忙吗？”

衍岚正站在珊瑚堆上检查电箱，没穿鞋的感觉有点像在踩鹅卵石，她闻声回头，蹙眉看向方术：“你觉得呢？”

方术笑笑，把手机灯光对准电箱，衍岚腾出手，专心检查电路。

“这电箱都藏在大珊瑚里面，”方术看了看周围，疑惑道，“这乌七八黑的你怎么找到的？”

衍岚用电笔检查出断口，拆开电线重接：“梅花易数。”

“你是说算，算出来的？！”

“嗯。”

“那工具箱也是？”

“对，”衍岚点头，“相隔不远。”

方术心里直呼好家伙，忍不住再问：“你还会修电路？”

“我还会引雷。”

“这么高你怎么上去的？”

“御剑飞行。”

“……”

好的，他听出来这人是在逗他玩了。

衍岚接好电路，笑眯眯地转头，“你怎么不问了？”

方术表情一言难尽。

“让我猜猜你在想什么，”衍岚挑眉，随意转了转电笔，动作流畅潇洒，“应该是：‘我需要看一下这人的病情诊断书，应该是重度幻想症患者了’。”

方术震惊：“你怎么知道？！”

“哈哈哈哈……”衍岚忍不住笑出声，眉眼神采飞扬，瑰姿艳逸。

她把手放在电闸上，猛地向上一推，在骤然亮起的环境和其他人不知情的惨叫中扬眉，语气揶揄：

“下次少问点为什么，问题宝宝。”

……

“别叫了，只是通电了而……嘶。”

衍岚眉头一跳，看着被殷红灯光笼罩的隧道。

娇笑的蚌女，笑弹箜篌的鲤鱼精，垂眸凝视着来人的虾兵蟹将……栩栩如生的雕塑在通电后鲜活起来，瞳仁跟随着游客偏动，巧笑倩兮。

正对的是挂着红灯笼的破旧门阙，上悬牌匾，红灯照亮【龙宫】二字。

紧随的音乐热闹却空寂，妄图重现二十年前的海底狂欢，龟丞相的声音沙哑卡顿，呢喃般重复，“欢迎……欢迎光……临……”

方术小声：“这电，还不如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