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慢慢地抬起手来，看着自己的左手。

在陆义眼中，君若雨只是抬起自己的手，在看自己的手。

但在君若雨眼中，她的“手”早就不是原本的样子了。

在她视线中，她的左手时而闪动，时而稳固，有时候是普普通通的肉掌模样，有的时候，却会忽然化作淡白色的烟气，飘散在空中。

更可怕的是，她在来东海之前，都意识不到这一点儿，会下意识地伸出手，去抓很远处的一个东西，仿佛一双“烟手”才是她正常的左手。只是她在发现这一点之后，就强行让自己不要轻易动左手，这才让行为上看起来很正常。

不仅如此，她在照镜子的时候，偶尔也会发现自己的身体其他地方，亦有一些变异，这种变异让她感到畏惧，哪怕她现在心魔强度不高，别人也看不到她的“异常”，她还是忍不住穿上一身男性侠客装，尽可能地掩住自己的肌肤。

而现在哪怕戴着手套，她偶尔也会以为自己的手不再是手。

之前，她本来以为自己已经了了心结，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再有心魔意动的情况，却没想到，根本没有消散，仅仅只是稍微好转了一点点，频率变低罢了。

她想了一下，回一下自己这段日子的烦恼，看着自己这化作烟的左手，眼睛一亮，又似乎想起了什么。

思索了小片刻，她将钱收起，再度冲陆义说：“陆兄，是不是因为我长时间纠结于烟、雨之别，所以才无法消散心魔？”

她感觉这应该挺接近的，还举起左手跟陆义开口：“到了今日，也不瞒陆兄了，其实我一直受心魔影响，时常将左手认作烟雾……”

“我觉得不然。”陆义果决地打断她的发言，并且直说，“君姑娘，我希望你听完我的话之后，不要太激动。”

“？”君若雨有些不解。

“经过今天一整天的观察，若我所料不错……”陆义重新斟酌，又点了点头，对君若雨开口，道，“我认为。

君姑娘，你，怕女人。”

一句话落下，君若雨浑身颤抖，蓝色的云气似有似无的出现在她的周身，她嘴角缓缓上扬，整个人打着颤，嘴上哆哆嗦嗦地强笑着说：“胡，胡说，我也是女子，何况我从小就被师父以传男不传女的话断绝修炼烟功的路，我分明是讨厌男人，亲近女子，我怎么可能怕女人呢？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陆兄，这次定然是你错了。”

她摇着脑袋，云气缓慢缠扰，如同真正的雨云一般，洒落了阵阵蓝色的内气雨，落在她自己的周身，让她从最开始的心神震颤、颤抖无比的样子，缓缓地恢复过来，竟然变得冰冷数倍，冷静下来：“陆兄，你才智过人，学识不凡，下次莫要再说这种玩笑话。

我还有事，便先行一步。”

说罢，君若雨便毫不犹豫地转身，几个跃身，在路上拉起了几道模糊的蓝色影子后，便消失在了陆义的视野之中。

陆义挑了挑眉。

这君若雨还能有什么事儿，不都办完了？

再说了……

如果是在他的世界，陆义或许还能认为自己判断错了。

可就在刚刚，陆义话音落下的瞬间，君若雨身上那心魔，便已经完全成形，整个心魔的样子，已经彻底被陆义观察到了！

只是，看君若雨的反应，这件事似乎不能操之过急。

嗯……

他想到了一个在前世做不到的手段。

先研究君若雨的心魔，然后逆向研究君若雨的心理问题。这种事，在前世，可完全做不到。

正好还可以练练君若雨的心魔武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