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3月。
川省,松市。
“春风拂杨柳,敢问……”随着稍显严寒的二月走到末尾,三月悄然降临。阳光倾洒,照得闹市里每一个人都浑身暖洋洋的。苏昀百无聊赖的闲逛,双手提着大包小包的购物袋,双耳插着耳塞,里面不停传出各种风靡大江南北的段子。同时眼睛时不时看向走在前面的那道俏丽靓影,嘴角略微抽搐。
他今年二十有三,相貌清秀,身高一米八出头。大学毕业半年,不过这半年来依旧赋闲在家。倒不是说他好吃懒做,也并非在学校不学无术以至于无一技之长,而是心里的高傲让他不愿意向卑微的现实轻易将就。
说得直白点,就是心比天高,命比纸薄。
不过人总是会在碰得一鼻子灰后,慢慢学会向现实低头。
苏昀也不例外。
半年的蹉跎,他失去过也得到过;努力过也颓废过。
往昔的心比天高渐渐消磨,性格里的锋芒毕露也终究收敛。
再是崇高的理想,也要止步于现实。
春暖花开,找份工作。这是眼下的他,迫切考虑的。
他无法忘记几个月前,大二下学期开始谈了一年多的女友向他提出分手时的决绝一幕。
二十三年的人生里,那是他第一次认识到,对于男人来说,钱和权,这两样必须要占一样。
前方女孩是隔壁邻居家的小姐姐,生得貌美如花,然而性格却是彪悍雄壮。两人说是青梅竹马也不为过,只是读初中之后她就去了外地读书,苏昀也就很少见到了,逢年过节也没怎么见过,没成想今年再次遇见。苏昀现在还能想起年前腊月二十八在楼梯间相遇时,自己腿肚子打颤这不争气的一幕。
那一刻,他回想起了曾经一度被这个小姐姐武力支配的恐惧。
对了,她叫文若茵。
每次想到这个名字,再联想到对方的性格,苏昀便有一种风中凌乱的感觉。
他真想问问隔壁的文叔,当初是怎么给起这个名字的?
前方过了红绿灯是一片商业广场,广场东西两侧则是大量的服装商场。眼看着文若茵迈着笔直的大长腿又要杀向那片对他来说的噩梦之地时,苏昀看了看手中大包小包的购物袋,一咬牙,一跺脚,硬着头皮小跑上前,“姐,我亲姐,我最漂亮的文姐姐,咱能不能先回去了?出门的时候文叔就叮嘱我们要早点回去。”
文若茵侧过神,美丽的大眼睛微微眯起,那张俏丽无双的白皙面颊上,流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
苏昀感觉自己心脏有些加速跳动。
讲道理,抛开性格不谈,这位从小青梅竹马的小姐姐,真的是美腻到爆。
身段苗条,凹凸有致,如雪的肌肤不施粉黛,头发扎成丸子头平添了几分娇俏可爱。
小时候怎么没觉得她有这种祸国殃民的潜质?
苏昀脑海中突然冒出这样的想法,然后他就看到文若茵脸上的似笑非笑陡然消失,变得如冰雪般寒冷。
“走吧。”头也不回,转身就走。
苏昀苦笑。
这说变就变的性格,也是没谁了。
摇了摇头,苏昀跟在后面。
苏昀家住在城东的花园小区C栋三单元八楼,这小区在这个时代来看各方面都有不足,不过唯有一点,那就是胜在安静。小区层楼是双户型,苏昀和文若茵两家则是门对门的隔壁。
一路上,文若茵面寒如冰,不发一言,苏昀也不去自讨没趣,出租车司机还有些纳闷,以为两个小年轻吵架了,作为过来人,他好心的劝着,“俗话说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你们两个小年轻不管结没结婚,这大过年的,拌拌嘴也就算了,可别闹大了,都在气头上,小兄弟你得发挥男子汉的胸襟……”
眼看着司机大叔越说越离谱,苏昀头皮发麻,因为他已经感觉到了身旁文若茵那如刀锋般锋利的目光。他赶紧打住,“大叔别闹,这是我姐,我亲姐。”
大叔立马止住话头,面色没有半点变化,专心致志开车,好似之前说话的不是他一样。
这份收放自如的姿态,看得苏昀暗赞一声。
很快到家,文若茵下车自己走了,苏昀只得付了车钱,看着自己最后一张红皮大钞被找零,这一刻的苏昀,终于体会到了‘竟无语凝噎’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这小区没有电梯,只能走楼梯,哼哧哼哧的上了楼,苏昀突然感觉有些不对劲。
人在七楼,他都感觉到了楼上那股热闹非凡的气氛。
眨了眨眼,他也没有多想,继续迈步上了楼。
文叔家有客人?
房门敞开,里面传来开怀大笑,苏昀将大包小包交给文若茵,对文叔打了声招呼就出了门,转身的瞬间,他眼角余光看到有一个年轻人从卫生间出来。
有点帅。
这么想着,他回到了自己家。
父母这个点都不在,大概是出去打麻将了。
也不以为意,随便在冰箱里翻找了点吃的,便回到自己房间,倒在了松软的大床上。
真舒服。
他发自内心的感叹。
休息了片刻,掏出手机,打开微信,回复了一些朋友,然后又打开企鹅,企鹅群里有高中群,他进去看了看,班长在组织聚会,不过时间还没有定下来,随手回复了一个冒泡的表情,他准备玩几把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