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垚伯……回家了？”
“去死吧！”
“师父……”
出乎九幽垚伯的预料，最简单的一招起手试探性攻击，竟然生效了。
下界之数，多如恒沙。
许恪已经感知到了，东阳公子的太初道韵，已经彻底消失在大道之中，再无丝毫痕迹。
九幽垚伯道谢一声，随即身形一晃，纵身冲进了混沌之中。
那一年，曾经还是一只野狗的垚伯，第一次遇到玄墨尊主的时候，也是这般咬住了他的脚腕，而玄墨尊主也没有攻击，只是摸着垚伯的脑袋，直到垚伯自己松口。
剧烈的咳嗽了一阵之后，尊主擦了擦嘴角的血渍，翻身站了起来，抬眼看向了九幽垚伯，脸上豁然露出了一抹微笑。
趴在当年趴伏的大柳树下，看着波光荡漾的湖泊，垚伯仿佛又看到了曾经那个身影，仿佛又听到了那一声“小黑”的呼唤。
神机子笑着点头，“如今垚伯有事，贫道义不容辞。”
神机子一声长叹，“这是某个天尊在做混沌试验，寻找转化为混沌生物的方法。这个试验，早就完成了。所以……玄墨尊主已经没有用了。”
“你还有脸叫我小黑？”
“是他？我……我……”
“天尊？哪个天尊？”
暴怒的狂吼声中，九幽垚伯完全以野兽的本能，张开獠牙森森的巨口，对着尊主狠狠的咬了下去。
“重塑家园之后，玄墨尊主就不存在了！”
“多谢道友。”
在创世光辉席卷之下，首先被当成柴薪的就是玄墨尊主本人了，光辉一闪，玄墨尊主瞬间消失无踪，化为灵光融入了创世光辉之中。
“重塑家园是我的执念，也是我能活到现在的原因。”
玄墨尊主看向九幽垚伯的目光，豁然就像老父亲看儿子一样，带着一股欣慰的笑意。
“你为什么要摧毁我们的家园，你为什么要投身混沌，为什么？”
从此之后，九幽血海不再有幽都帝君，九幽垚伯也不再是九幽垚伯，他只是曾经的那个“小黑”。
“太初创世，开天辟地！”
玄墨尊主一声苦笑，“被人操纵，沦为傀儡，四处散播混沌，造成无边杀孽，甚至连自己的老家都被我亲手毁灭了。”
“好！”
显化原形的九幽垚伯，伸着脖子，在虚空之中嗅来嗅去，很快就找到了尊主的气息。
从残留的气息来看，这段时间以来，“尊主”似乎很安稳，没有到处活动，留下的气息痕迹比较少。
玄墨尊主身不由己之下造孽无数，这番以自己为柴薪，重塑家园世界，既是执念，也是恕罪。
“嗷……呜……”
那可是昊日天尊啊！强大得令人绝望，报仇的可能性，完全没有！
神机子以太初之力，以九幽垚伯的一身黑毛为阵器，在九幽垚伯身上构建了一座“混元一气大阵”。
尊主并没有躲闪，也没有反击，只是眼中透出一股深深的悲痛，任由垚伯撕咬，垂下的手掌还在摸着垚伯的脑袋，一如当年。
神机子连忙跟上。
“他就在混沌之中。”
对于天尊们来说，天地灭而吾不灭，万物朽而吾不朽，这才是他们的追求。至于世界存不存在，还有没有下一个纪元，他们根本不在乎。
“玄墨，你还有脸来这里？你还敢来这里？”
九幽垚伯朝尊主一阵狂吼。
九幽垚伯走到了玄墨尊主身边，趴在了他的脚下，舔着玄墨尊主受伤的脚腕，眼中的泪水一滴滴滚落。
很明显，东阳公子这条猪，养肥之后就被人杀了吃肉，已经吃干抹净了。
所以……他，或者他们，下一次就会来“吃”我了！
天地终末之际，太初归位是大势。这个大势是对天地而言，却不包括天尊。
混沌之力疯狂涌入，通过太初神光吸收转化，不断融入那一道天地本源之中。
随即，九幽垚伯和神机子一起出了九幽血海，开始追踪尊主。
当四周的混沌之力彻底收摄一空，当太初神光停止闪耀之后……一方天地显化于虚空之中。
“在那边，走！”
九幽垚伯一口咬在了尊主的脚腕上，把他拖了起来，狠狠的甩动。
九幽垚伯两眼一片通红，“我视你为师，视你为父，我是那么的相信你，我是那么的崇拜你。但是，你辜负了我！你摧毁了我所珍视的一切！”
被天尊操纵的棋子，堕入混沌，毁灭家园，毁灭无数世界，造成无边杀孽，原本正直善良的玄墨尊主，承受了多少内心的折磨？
“啊？”
九幽垚伯心头一颤，停下了撕咬，松开了玄墨尊主，抬起头来，一双血红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尊主。
九幽垚伯浑身一震，扭头看向玄墨尊主，“师父，不……不要了，我们不要重塑家园了，我们找个地方躲起来，不管外面的事了。”
太初仙光闪耀而起，自神机子的指尖，涌入玄墨尊主的识海，灌入了那一缕与心神执念融为一体的天地本源之中。
只是……曾经那个如师如父的高大身影，已经不复存在了。
这一击，只不过是起手招式而已，九幽垚伯已经预料到了对方的各种应对方式，也准备好了相应的攻击节奏。
九幽垚伯暴怒的狂吼，“告诉我，他到底是谁？”
“师……师父，我们……”
狂吼声中，九幽垚伯挥起爪子，狠狠的拍向了尊主。
神机子叹息着摇了摇头，“那位天尊，连自己的亲传弟子都舍得拿出来做实验呢！”
“咳咳……”
为了成道，真的是什么都做得出来啊！
但是……他仍然失败了。
善良正直的好人，被逼迫着做了无数恶事，内心深处的煎熬和折磨，最是让人无法承受。
“是的，我已经知道了。”
“多谢道友。”
好在有气息指引，两人很快就追踪到了……一个九幽垚伯很熟悉的地方。
甚至还包括东阳公子那个太初。
朝神机子拱手一礼，玄墨尊主说道：“还请道友出手，重现我们曾经的家园吧！”
当初预计的“一个打九个”，或许就是必然。
好在……我还能开挂！好在我还有四大化身，不是单纯的一个打九个，而是五个打九个。
你们要吃我？那就看谁的手段更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