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不是向来不信世间有鬼吗?从来都说子不语怪力乱神。”
顾长亭摇摇头:“我不信有什么用?那些下人们都相信,不但信了,还到处传,现在府里人有几个不信的?就连母亲,嘴上不当回事,其实心里也是深信不疑。再说,念念你不信吗?”
“嗯……确实说得有鼻子有眼,我只是一个小女子,大家都在传,由不得我不信。“
“这就是了。”顾长亭一摊手:“所以,管它真有鬼假有鬼,最终让大家都相信这个鬼离开了,被超度了,或是魂飞魄散了,总之不会再回来,这个才是最重要的。”
“那行吧,你看着安排。”辛念站起身:“走,去吃饭吧,吃完饭还要送六仔和峰哥儿去上学。”
“我去送,送完了正好进宫。”
辛念挽着顾长亭的胳膊,看着门外纳闷道:“天上雨还淅沥着,今日又免朝,到底什么重要事,还要你进宫?”
“没什么,就是为了今秋开恩科的事。”
辛念诧异:“开恩科也和你有关?那不是礼部的事吗?”
顾长亭哈哈一笑:“科考不需要防卫吗?傻瓜。而我是京营统领,今秋的恩科,皇上要调两千京营将士布防,这自然就和我有关了。”
“无缘无故,忽然要开恩科,又要从京营调遣布防。这样阵仗,是天上哪位文曲星要下凡吗?”
“这谁能知道?”顾长亭一笑,接着笑容收敛,语气添了几分郑重,淡淡道:“唯一可知的是,皇上很看重这次恩科,某些权势熏天之辈,手再长,这次也伸不进来,如此,想来应该能得到一批真正的人才。”
权势熏天,手太长,真正的人才。
辛念琢磨着顾长亭话中含义,总觉着他话中所指的,就是廖氏家族和太子。果真如此,这莫名其妙忽然举行的恩科便能说得通了。
皇帝春秋正盛,他难道真的要放弃太子,为其他皇子选用培养一批栋梁之材吗?
一念及此,即便对朝堂之事不感兴趣的辛念,也不由激动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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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咯咯咯……咯咯咯……娘!娘啊!”
正是夜半时分,寻常人等都已是好梦正酣,太妃院里却因为最近闹鬼之事,下人们多是坐卧不宁,只有几个心大的婆子丫头,睡得人事不知。
眼看着没什么动静,大家也是哈欠连天,廖太妃命丫头吹熄烛火,脑袋刚沾上枕头,就听到于万籁俱寂的静谧中,忽然传来一阵熟悉的瘆人笑声。
“又来了,她又来了。”
秋月秋香从地上爬起,院中也有下人胡乱喊着。廖太妃猛地揭开床帐,再仔细听去,果然,那个鬼一直在急促地叫着:“娘,娘啊!你理一理我……”
“是谁?到底是谁?”廖太妃便觉一股寒气从脚底升起,夹杂着恐惧愤怒,她一只手撑在床头桌上,大口地喘息,胸脯剧烈起伏着。
“太妃娘娘,您先避一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