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都欢快地笑了,接着三三两两站起身:“好吧,干活了。都把耳朵支棱起来啊,看看清凉院那边啥时候传来消息,我到时候用跑的,赶过去看辛姨娘怎么哭。”
“你可悠着点儿吧,也不看看自己这老胳膊老腿,跑?万一摔折了,我看你哭去。”
先前说话的婆子忙啐了一口:“呸!乌鸦嘴,怎么就能摔折了?我小跑着去不行?反正我要看辛姨娘鼻涕一把泪一把,想想就开心。”
“急什么?”一个扫地婆子呵呵一笑:“六少爷四姑娘这一去,你怕辛姨娘没有哭的日子?到时候让你看个够。”
“我就怕她万念俱灰,再搬回清凉阁,那我可不爱过去,太偏了。”
婆子们议论着散去,心里都抱有莫大期盼,竖起耳朵听来往的动静。
然而等了一天,也没听见什么噩耗,好容易半下午时,看到春雨进了园子,立刻便有个姓常的婆子凑上前,陪笑问道:“春雨姑娘,不知六少爷和四姑娘怎么样了?昨天听消息说他们怕是不大好,我这心里急得哟……”
春雨冷冷看着她,忽地明媚一笑,悠悠道:“是么?难为嬷嬷担心,恰好四姑娘吵着要看菊花,姨娘让我过来摘些回去,我说这会儿菊花不剩几朵,且都残了,远不如盛放之时,不如不摘得好。姨娘就说,摘花倒是其次,只怕嬷嬷们不知情况,胡乱猜测,再滋生出什么流言,就不好了,所以打发我过来和你们说一声,我们少爷姑娘吉人天相,已经没事了。”
常婆子的嘴张得够塞下俩鸡蛋了,好半晌才失声问道:“没……没事了?这……这是怎么说?”
“什么怎么说?莫非嬷嬷还希望我们少爷和姑娘出点事不成?”春雨柳眉倒竖:“你要不要跟我回去,让我们姨娘亲口和你说啊?”
“不不不……”常婆子慌得连连摇手:“我……那个……我的意思是说,这事……这事可不能轻忽了,那……那须得太医们……那个……今天请太医来看过吗?”
“呵呵!”春雨不屑一笑:“不劳你老操心,一大早焦太医就过来了,亲口说少爷和姑娘已经化险为夷,往后只需再吃两剂药发散下,之后调养几天,便无碍了。”
“焦……焦太医说的?”
常婆子眼珠子都瞪出来了。春雨不再理她,提着精巧篮子走到不远处一丛菊花前,摘下唯一可看的一朵,放进篮子里。
这里常婆子呆呆站了半晌,见春雨摘了一篮子花扬长而去,四面又有几个婆子往这边走,她便哭丧着脸道:“老姐妹们白高兴了,六少爷和四姑娘好了。”
一句话如同焦雷,只震得婆子们半天不能动弹,她们满心等着看辛念肝肠寸断,哪成想峰回路转,两个孩子竟然好了,他们怎么就好了呢?焦太医不是亲口说过不成了吗?死里逃生?这还有天理吗?
有没有天理,六仔和丫丫也都好了。婆子们一个个蔫头耷脑,活儿也没心思干,更兼心里不安,不知这一次辛念要如何发作,两个孩子没事了,她可就还是那个专宠独断的辛姨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