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文清家住在老城区,这处单元楼是尚文清的妻子生前买的,是一处旧楼房。小区附近的路比较窄,稍微有点拥堵。快到尚文清家小区的时候,从他们对面骑过去一辆摩托车,看起来很熟悉。
前面车上的阎队立即用对讲机呼叫了后车的李建强:“大强,大强。跟那辆刚过去的摩托车!”
李建强回答:“收到。我们立即掉头!”
坐后车上的黄一为看到了从他旁边路过的摩托车,这次摩托车挂了牌照。黄一为立即打了电话给彭鹰,让他查牌照信息。两分钟后,牌照信息查出来了。摩托车的车主叫尚永杰。
听到这个名字,韩文君愣住了:“尚永杰不就是尚文清的儿子吗?”黄一为和李建强好像明白了。
黄一为说:“我们一直把尚文清当受害者,没怀疑他,更不用说他儿子了。他儿子为父报仇的可能性还是存在的,他有犯罪动机。立即通知阎队,详细询问尚文清,并在他家搜集证据。”
李建强拿起对讲机通报刚刚发现的情况。同时黄一为通知了技侦组的队员立刻到尚永杰工作的按摩院搜查,不要放到任何线索。
李建强不敢跟得太紧,怕惊动了嫌疑人。可惜嫌疑人很有警惕性,在五一路转北郊的时候还是被发现了。嫌疑人突然加速,李建强他们紧追不舍。嫌疑人拐到了北郊一个村里,恰好跑进了郭平盖的别墅群里。嫌疑人弃车,跑到一幢未装修的别墅里。李建强和韩文君直接追了进去,黄一为拿了对讲机,向阎队呼叫了支援。阎队回复,北郊派出所的民警马上就到。
黄一为也追了过去,他没有马上追进去,而是站在楼下观察房屋的建筑结构。别墅与郭平家的一样,也是三层,无法上到房顶,也无法跳到隔壁邻居家,不可能从三楼跳下来,最在可能的办法是从二楼前窗或后窗跳下来,然后再逃。他根据对郭平家别墅的了解,赌嫌疑人会从后窗跳下来。想好之后,他快步跑进别墅,迅速从一楼的后窗跳了出去。落地的瞬间,他就看到了嫌疑人在前面,离他大约5米左右。
李建强大声喊道:“黄组长,在前面,别他跑了。”
黄一为抬头看了一下,李建强在三楼,韩文君在二楼。顾不上等他们,他赶紧追了上去。嫌疑人也许太疲惫了,动作变慢了,跑了几步,从另一幢别墅一楼的后窗跳了进去。黄一为也跟了进去,嫌疑人没了踪影。黄一为慢慢向客厅搜索过去,突然想到了什么,下意识地向右边一闪,就听见哐的一声。回头一看,嫌疑人在用袭击郭平的套路攻击黄一为。幸亏他一瞬间想到自己可能站在了与郭平相同的位置,下意识地一躲,居然躲开了。嫌疑人手里的砖砸在了墙上,裂成了两半。
可是嫌疑人没打算放过黄一为,拿着剩下的半块砖头,劈头盖顶地砸了过来。黄一为躲开第一下袭击后,早已架起拳头,作了一个拳击的姿势。等嫌疑人第二次砸下来后,迅速向左撤步,躲开砖头的同时一记左勾拳打在了嫌疑人的右脸上。嫌疑人吃疼,向后退了两步,扔了砖头,捂了捂脸。然后又一次冲过来,抬右腿横扫过来。黄一为就势用左臂抱住了他的右腿,右手一记直拳打在他的下巴上。嫌疑人向后一仰,黄一为顺势双手抱住他的脚踝,使劲向上一推。嫌疑人仰面朝天摔在了地上,完全失去了抵抗能力。这时李建强和韩文君前后从别墅的后窗跳了进来,看黄一为好好地站在那里,嫌疑人已经倒在地上。
李建强伸出大拇指,不由得赞叹道:“真是没想到,黄组长心思缜密,身手还这么好。我刚才还担心你出什么事儿!你可是咱们队的宝贝,千万不能出事儿!”韩文君一边给嫌疑人戴手铐,一边充满仰慕地看着黄一为。
李建强问:“黄组长,身手这么好,是不是练过?”
黄一为说:“我在美国上学的时候,有一个同学是一个拳击冠军,他教过我一些拳击技巧。再加上我天生力气比较大,所以临时应付一下还可以。”
“哎哟,黄组长,您别客气了。这么好的身手,有什么可谦虚的。”李建强感叹着。
这时,街上传来了声音:“市局的李建强警官,你们在哪儿?”
李建强急忙搭了话,北郊派出所的民警来了,帮着把嫌疑人押到了车上。黄一为开车,韩文君坐在旁边,前面开路。中间是派出所押嫌疑人的车,李建强骑着嫌疑人的摩托车跟在最后。
黄一为用对讲机呼叫了阎队,通报了情况:“嫌疑人已经抓获,那辆摩托车也起获了。”
回到局里,黄一为看到阎队正押着尚文清往刑侦办公楼里走。黄一为开门叫住了阎队:“阎队。”他一边说一边下了车,问:“怎么把尚文清带回来了?”
阎队很无语,解释道:“尚文清说,他要自首。”
“什么?尚文清要自首。为什么?”黄一为问。
“你刚才用对讲机跟我通报情况,他应该是知道了什么,非要自首。我就把他带回来了。”阎队无可奈何地说。
黄一为说:“他应该是知道儿子做了什么事情?他想顶罪吧。”
“我也想到了,但还得走流程。”阎队说。两人说着走了进去。
审讯室里,阎队问尚文清:“你为什么要杀人?”
“要不是郭平找我送他们回家,我能过成现在这样吗?他该死。”尚文清眼睛里充满了恨意。
阎队问:“你是怎么杀死郭平的?”
尚文清说:“我给他注射了酒精。”
“郭平身高175厘米,身体强壮,他怎么可能安静地让你注射酒精?”阎队追问道。
尚文清很认真地说:“我用砖头把他打晕了,然后给他注射酒精。”
“用砖头打的。”阎队都快被气乐了,耐着性子又问:“张义和郭平,你先杀的谁?”
“先杀的张义。”尚文清迅速回答道。
“真的吗?你好好想想。”阎队想诈他一下,作记录的谭海龙也停下来笔看着他。
尚文清思考了一下:“不对,先杀的郭平。”
谭海龙气乐了,直接合上了记录本,不记了。阎队使劲拍了一下桌子,厉声说:“尚文清!你以为警察都是傻子吗?郭平根本就没有被砖头打过,张义死在了郭平前面,你就是在胡说!”
尚文清也急了,赶紧辩解:“杀了人,我太慌张了,记不清了。”
阎队指着他:“你还敢狡辩!静脉注射杀人,你能找到静脉吗?杀手是穿卫衣和板鞋行凶的,你知道卫衣和板鞋是什么嘛?”
尚文清不说话了,怔在那儿,一动不动。过了一会儿,他捂着脸哭泣起来。大约过了一分钟,阎队给他递了纸巾,语重心长地说:“我们知道你为什么自首,我相信你对孩子的爱是真挚的,但这是不可取的。”
尚文清擦擦眼泪说:“我没什么本事,前几年永杰他妈还死了。那10万块钱是留着给他娶媳妇的,他说想开店,我没让他用。可我没想到,他会闯这么大的祸。今天他回到家说,他杀了郭平和张义,还嫁祸给了谢豪。他最近感觉不太好,可能要离开一段时间。我想劝他自首,又有些犹豫,我只有这一个儿子,你说我该怎么办?”他已经泪流满面。
尚文清说:“他刚走,你们就来了。我知道你们一定发现了什么,于是,我才决定自首。我没有本事,这就是我能为儿子做的。”说完,又哭了起来。
观察室里的彭鹰偷偷抹着眼泪,人生就是这样,有的人拥有却觉得贫穷,而所谓的贫穷对于有的人来说,却一笔巨大的财富。有父亲对于彭鹰来说已经是一笔巨大的财富了。
阎队从1号审讯室出来了,来到了观察室看尚永杰的审讯情况。
2号审讯室里,尚永杰的右脸和下巴带着淤青,正在和黄一为耍无赖,说黄一为把他打坏了,他要求验伤。对于犯罪事实,他拒不交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