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窈直接把李明寂拉到温泉池,道:“这是本郡主沐浴的地方,暂时借给你用,把你身上的血腥味洗了再来见本郡主。”
李明寂好脾气十足:“遵命。”
他背过身,当着舒窈的面,开始解下腰带。长袍落地,独属于成熟男人漂亮有力的肩颈线条毫无遮掩地闯入视线,舒窈看直了眼,眨也不眨。
成年男子的身体,舒窈只近距离见过两具。除了李明寂,便是梦里那登徒子。不过,李明寂比那登徒子要瘦弱一些,而且他肌肤冷白,披上了衣服,便与那些文绉绉的读书人并无区别……
“郡主站在这里,是要看属下沐浴吗?”
耳畔响起青年略带笑意的声音。
“本郡主才没有!”
舒窈羞恼不已,她只是发呆想事,一下子忘了时间,又不是想耍流.氓。
少女甩袖离去,李明寂凝视着她的背影,眼底浮起的笑意更浓了些。
小郡主鲜活生动的样子,他最是喜爱。
如今雍帝对张胜已经失去信任,自然不可能再发生像前世那样张胜开城门迎接萧绥入京的事故。张胜已经被他折磨得奄奄一息,不用亲自取他性命,也活不了多久。
李明寂漫不经心地褪下身上衣物。
先前留下的疤痕已经结痂脱落,他也拆下了绑在身上的绷带,一道约三寸长,如蜈蚣一般的伤疤紧紧攀附在他的腰腹处。
他垂眸,轻轻抚摸着这条疤痕,面露怀念。
……
舒窈用过早膳,先到延寿宫问了太后的情况,见她已经歇下,又去承乾殿找雍帝。
承乾殿内,雍帝正在翻看昨夜李明寂整理的供词。
他安排禁兵随李明寂下刑狱,名为帮助,其实也是监视。今早回到延寿宫,禁兵捧着卷轴,提起李明寂,眼底仍有惧意,不复昨日的轻慢,雍帝略一思索,猜到李明寂昨晚做了什么。
既有冷静沉着的心性,又有雷霆手段,雍帝对李明寂越发好奇起来。
“舅舅!”
听见少女甜脆的声音,雍帝放下卷轴,对舒窈一笑:“窈窈来了。”
他看了看舒窈身后,不经意间问:“你那侍卫呢?”
“他一晚上没睡,我让他去休息了,”舒窈哼道,“舅舅,刑狱那么可怕,你怎么安排他去审讯张胜?你别把我好不容易选出来的贴身侍卫吓跑了。”
雍帝不禁莞尔。
也就只有他自小养得娇憨的外甥女仍将李明寂视作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该说李明寂伪装太好,还是对他外甥女的迟钝哭笑不得呢?
可这份纯真难能可贵。雍帝自幼见惯勾心斗角,便是他枕边的皇后嫔妃,对他也没有倾心相付。只有看见小郡主明媚的笑意,雍帝才会感到心情温暖,原来这天地间还有阳光照进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