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阳侯府。
舒窈上山祈福,秦阳侯府上下自在极了。
今日秦阳侯舒敬休沐,白天没有下雨,天气正好,秦阳侯在院中看书,潘氏陪在旁边为他捏肩,不时与他一起讨论书上的内容,二人言笑晏晏,氛围正好。
秦阳侯已经许久不曾有过这么惬意的时候。好似又回到长公主刚去世的那几年,他在书房练字,潘氏为他磨墨,佳人在侧,红袖添香。
他握着潘氏的手,语气难得温柔:“素娘,你在我身边多少年了?”
潘氏笑道:“快二十年了。”
“竟有这么久,”秦阳侯喃喃自语,“你无名无分跟在我身边,为我生儿育女,这些年来,辛苦你了。”
潘氏柔声道:“妾身爱慕侯爷,只要侯爷心里有妾身,不管是什么身份,妾身都甘之如饴。”
潘氏难道不想成为正妻吗?秦阳侯这么多年不将她抬为正妻,无非是担心惹怒皇帝,爵位不保。他在家里威风,还不是要仗着亡妻的情分,来保住自己的面子。
一想起长公主与舒窈,潘氏便气得牙痒痒。昨日她与舒宁悠一块吃荔枝,发现今年的荔枝比去年难吃了不少,还有许多烂掉坏掉,可今年岭南大涝,荔枝的产量确实减少很多,她自然不可能跟官使发脾气。
最好的荔枝在哪里,潘氏自然知道,就在舒窈的海棠院。汝阳长公主嗜荔枝,头一批贡品送入皇宫,就会被第一时间抬到汝阳长公主府,汝阳长公主府再转赠给舒窈,她不费吹灰之力,就得到了最好的东西。
这小贱人,不就是仗着命好,投了个好胎吗?同样是秦阳侯府的小姐,凭什么舒窈就是圣上亲封的郡主,她的女儿只是庶女,而她勤勤恳恳跟在舒敬身边这么多年,连个名分都没有?
秦阳侯自然不知道潘氏心里在想什么,只觉得这一番话说进他的心坎,他心里暖流流淌,对潘氏更加怜惜:“本侯定不会辜负素娘的心意。”
两人手握着手,温情脉脉,管事急匆匆地跑进来,声音慌张,“侯爷,夫人——”
秦阳侯不耐道:“怎么了?”
“侯爷,有人在门口闹事!”
闹事?
这说法还真是稀奇。别说秦阳侯本就是陛下亲封的侯爵,还有个当下最受盛宠的女儿华羲郡主,平时官僚们献殷勤都来不及,怎么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秦阳侯起身道,“本侯去看看。”
秦阳侯府外,李明宣坐在担架上,吊起一只脚,身上多处缠着绷带;李晴初披散长发,一袭素衣,跪在秦阳侯府的牌匾之下。
“求秦阳侯府还我哥哥公道!”
八卦之心人皆有之,秦阳侯府外突然跪了位秀气清丽的年轻少女,自然吸引不少百姓围观,一个个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她是谁?那担架上的小郎君又是怎么回事?”
“伤得可真重,与秦阳侯府有关?秦阳侯府也没有这个年纪的郎君啊……”
“那是李侍郎家的小娘子吧,我好像见过她。”
秦阳侯与潘氏相携走出,看着这陌生的两人,眉头轻皱,“你们是谁,侯府欠了你们什么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