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尖冷香淡淡,像一杯雨后清茶。青年看似孱弱,长衫下的胸膛却冷硬紧实,撞得舒窈娇气地红了眼:“你放肆!”
语气凶巴巴的,可一双杏眸水润清澈,没有半点威慑力,倒像只被惹急了的兔子。
李明寂后退两步,眼眸低垂:“是明寂逾越,请郡主宽恕。”
其实他半点错都没有,要不是他拉了舒窈一把,舒窈早就摔成狗啃泥。
可他认错太快,没给舒窈借题发挥的机会,看着面前恭敬温顺的青年,舒窈实在没好意思生气,只好皱着小脸,凶巴巴道:“还不带本郡主进去?”
腰上还停留着滚烫触感。他明明只碰了一下,却有什么东西在记忆深处苏醒,叫舒窈软了身子。这种感觉让她面红耳赤,心虚地别开视线,实在不敢直视李明寂的眼睛。
春蕊与松针一左一右迎上,扶着舒窈上台阶。两人交换了个眼神,觉得这李郎君的脾气实在不错,郡主都这么对他,他居然没有半点不满,看起来还挺甘之如饴。
李明寂平静地带舒窈走进青岩斋。
无人知晓他耗费多少心力,才克制握住她纤腰的冲动。小郡主体态极美,玲珑有致,曾令他食髓知味,念念不忘。
前世他总以为,让小郡主记住他带来的感觉,便会永远离不开他。直到小郡主离他而去,他才幡然醒悟,这样的强迫换不来任何讨好,小郡主对人世没有半点留恋,更别提爱上他。
草庐一共三进,两侧连廊挂着不少书画作品,有恕一长老的,也有李明寂的,舒窈好奇地看了几眼,问:“这是你什么时候画的?”
李明寂当然不记得,随意往墙上瞥了一眼落款,“两三年前吧。”
舒窈道:“你这两年的风格变化挺大。”
她还记得昨天那几幅画给她带来的震撼,很难说是进步还是退步,青岩斋的画大多含蓄沉稳,昨天那几幅却大气豪放,简直不敢相信出自同一人之手。
李明寂平静笑道:“郡主言重,人总会有成长。”
小郡主果真敏锐。
藏在衣袖下的手指轻轻摩挲,他不动声色地勾起嘴角。
将舒窈领到书房,李明寂搬来软垫铺在椅子上,嗓音温和:“居室简陋,还请郡主谅解,我去为郡主泡茶。”
舒窈虽然娇生惯养,但也没有挑剔到那般程度,轻哼了声:“知道。”
春蕊到门口守着,松针陪在舒窈身边,难得感到局促。
她与春蕊一个负责照顾郡主起居,一个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松针自诩对郡主的了解细致入微,郡主一皱眉头就知道她想做什么,哪知道李明寂比她更快,让她毫无施展之地。
她暗暗想,这书生倒是体贴细致,可惜身份低微……不过,郡主已经是全京城最尊贵的贵女,她这样的身份,夫婿只是陪衬,是什么出身,倒没那么重要。
舒窈坐不住,趁李明寂泡茶,好奇地四处打量。
书房不大,一眼便望得到底。一扇屏风、一张案几、一排书架,案几前一扇六角窗,恰好能看见竹林,桌上铺着一张没有完成的画,画的正是摇曳竹影。
舒窈回头,见李明寂撩起衣袖,将泡好的茶倒入茶杯。好看的人果然做什么都好看,他动作优雅,在这山水草庐中,倒也如画一般。尤其是那双修长如竹节的手,与她梦中那男人倒有几分相似……脑海中闪过某些画面,舒窈的脸猛地一红。
她在想什么?怎么能把李明寂与梦中那登徒子作比!那登徒子如此可恶,若能抓到他,她必然要先打他三十大板,再把他吊起来关进小黑屋,让他尝尝被强迫的滋味。
“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