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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花木架子床上,舒窈抱着被子,身体蜷缩一团,咬紧湿润的唇瓣。
又做梦了。
手腕被反剪,高举过头顶,男人的心情似乎不甚愉悦,力道极重,攥得她手腕生痛,水眸泛起泪意。
“哭了?”
他贴着她的耳畔,嗓音嘶哑,并不是寻常男子那般磁性悦耳的声音,倒像是被故意破坏了嗓子,低沉喑哑,如野兽低语,极具侵略性。
偏偏这双手极为漂亮,五指修长,指骨节节分明,料想外貌应该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不过是一条谢彦舟中箭身亡的假消息,却让郡主哭成这样,”他轻轻地笑着,呼吸酥酥麻麻地落在舒窈颈间,“当年叛军进城,他不见身影,若非我及时赶到,郡主早已成为刀下亡魂,郡主为他流泪,又有何意义?”
谢彦舟中箭?叛军进城?
陌生的信息量争先恐后地涌入舒窈脑海,因为难受,她低低地嘤.咛一声,却勾起男人的征服欲:“看来是在下无能,让郡主还有心疼旧情郎的力气……”
汹涌如急风骤雨。
舒窈是被药味熏醒的。
身.下是熟悉的梨花木架子床,六角花窗外点缀着几枝凌霄花,纱帐外人影憧憧,鼻尖都是那股苦中带涩的药味。
舒窈声音哑甜:“松针,春蕊,我要喝水。”
那些荒诞的事分明发生在离奇的梦里,她却觉得自己好似当真用了一夜嗓子,没有多余的力气发出声音。
这可恨的登徒子!
说要“惩罚”她,逼她哭得身子都软了,还是不放过她。
舒窈心高气傲,何曾受过这种委屈?就算是梦里也不行!
她究竟为何频频做这种怪梦?
听说怨气重的地方就容易出现魇鬼,难道是这秦阳侯府不干净,这才导致有怪东西缠上了她……
两个贴身婢女站在窗边,先喂她喝了几口水,松针端起茶盅,倒出一小碗热气腾腾的汤汁,“郡主,您可算醒了,太医说,这安神汤需要喝几日。”
听见要喝药,舒窈一张漂亮的小脸瞬间皱起来。
春蕊又捧着果盘,“郡主,您快喝吧。您在马场晕倒,把我们都吓坏了。近来您都睡不好,这汤还有安神助眠的功效,对您身体好。”
一听到“安神助眠”,舒窈抗拒的心散去几分。咬着粉唇,不情不愿地啜饮一小口,含着一块蜜饯,含糊道:“马场上是怎么回事?”
大梦初醒,她的记忆混乱得很,梦里的画面记不真切,现实的记忆也乱七八糟。
松针接过碗,解释道:“说是当时给您的那匹马出了问题,谢小世子已经命人去查了。至于重伤的那人,也暂时安置在秦阳侯府。”
舒窈皱着眉,慢慢平复心跳。
忽地,肚子“咕噜”一声,舒窈小脸微红,松针先笑了:“郡主还没用晚膳,饿了吧?前院应该在用膳了,谢小世子也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