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没发一言的马齐拱手道:“协统,可让乡勇多砍木柴,待到入冬后,在校场内每隔三丈生一堆火驱寒。”
“好主意。”朱存森一拍大腿道。
于是第二天,一千多乡勇就接到了砍柴的命令,一砍就是三日,堆了好几山的柴火,朱存森才满意。
曹俊没有让人失望,仅仅过去了三天,就已经将夏衣的成品拿了出来,朱存森瞧见后立马站了起来,几步就到了跟前,从对方手里接过赤红色的夏衣。
“这么快就有成品了?”朱存森一边翻看夏衣,一边开口说道。
“我特意送过来给大公子的,看看合不合适。”
“我看着倒是不错,不过还是要让人穿上试一试。”
“张虎,你进来。”
“将这套夏衣穿上。”朱存森看向进来的张虎说道。
“是,大少爷。”
张虎接过夏衣,先是脱掉自己的外衣,然后将曹俊带来的赤红色夏衣穿上,拿起长布条拴在腰上,又用方布包裹住长发,再用短布条将之固定,然后他就显得有些犹豫了。
“怎么不将布鞋换上。”
“小人脚臭,怕将大少爷和曹先生熏着。”
“这样啊,那就不换了。”
旋即仔细打量着张虎,问旁边的曹俊,“士廉,你觉得怎么样?”
“合适的很。”
“张虎,出去吧,这套夏衣送你了,还有这双鞋。”
“谢大少爷。”张虎立马笑道,捡起自己的外套,又拿上那双新布鞋出了大帐。
白白得到了一件新衣和一双新布鞋,他自然很高兴。
“吩咐下去,就按照这种样式做,以后这就是我们扶风县乡勇的军装。”
“对了,刚刚张虎说到他的脚臭,我才想起另一件重要的事。”
“不知大公子说的是何要事?”
“清洁问题?”
“清洁?”曹俊还是第一次听到这词。
朱存森解释道:“清洁取清除污垢,洁净无尘之意。”
“原来如此,只是清洁需要的时间不短,且如今正处大旱,没有多余的水用于清洁。”
他的意思就是浪费,既浪费了时间,也浪费了水,根本没有那个必要。
古人一月不梳洗是常态,底层百姓半年都不一定梳洗一次,大多是一年一梳洗。
可觉醒了前世记忆的朱存森很清楚这种事的危害,特别是在军营这类人员密集的场所,“时常清洁有利于防止患病与瘟疫。”
闻言,曹俊惊讶道:“竟然还有这样的说法?”
旋即道:“我不知道大公子所言是不是真的,不过就算是真的,也很难让每个乡勇时常清洁自身,因为已经快要入冬了。”
朱存森意识到一件事,入冬之后洗澡洗头就要用热水,可给一千多人烧热水,那可不是一个简单的事。
而且不可能所有人同时洗澡洗头,肯定是要分批次的,一天就要花费大量的时间在这个事情上,明显得不偿失。
来回踱步了两圈,朱存森忽然冲曹俊道:“有办法了,之前商量着入冬之后在校场内每隔三丈生一堆篝火驱寒,可以让伙夫顺便在篝火之上架锅烧水,这样就能将烧水与驱寒结合起来,至于所用之水,可命乡勇去城南韦水打水。”
“不过这样做就不能所有人一起洗了,会耽误很多时间,就规定五人一洗,反正冬日出汗较少,污水还可以留下浇地,等到天气热起来了,就让乡勇晚上直接到河里去洗。”
“完美,就这么办。”
转而看向曹俊,道:“士廉,你先去忙吧,这件事情我亲自抓。”
曹俊离开了大帐,朱存森则在想如何具体的实施。
不过没过多久,就到了操练的时间。
曲进带着一哨的骑兵种子牵着二十匹战马离开了大营,向着大营外的开阔地而去,那里地方大,适合训练这些骑兵种子骑马。
朱存森与朱存休训练一千多步兵乡勇,因为尚无长矛,只能让他们拿着削尖的竹子,操练他们如何列阵,以及阵型的变换与对军令的反应。
另外,他让自己的亲兵张虎训练亲兵队,亲兵选的本就是身强力壮的,所以对他们的训练强度很高,不过他们也吃的最好,还要在骑兵种子之上。
同时朱存森派人对吹鼓手与旗牌手进行训练,确保他们能够完成传达信息,而不出错。
古代战场上没有扩音器,也没有电话这些东西,简单的信息可以用鼓、锣、号角,旗帜传递,复杂的信息则只能靠人传递。
如果鼓声错误,锣声错误,就会让士兵陷入混乱,甚至不用跟敌人打,自己这边就有可能先崩溃了,所以朱存森对此很重视。
操练在继续,时间在流逝,入冬的前一天,朱存森让人在大营里搭了三百个独立的棚子,并在下午训练后当着一千多乡勇的面,宣布入冬后每个乡勇每六日必须用热水在里面梳洗一次。
加上骑兵哨与亲卫队,总计有接近十二哨的乡勇,每日两哨乡勇梳洗,六日就能轮一遍,既减轻了工作量,也节省了时间。
乡勇们很不理解,在他们看来半年,乃至一年梳洗一次是很正常的事,不明白协统为何要要求每六日必须梳洗一次。
但在得知经常梳洗不容易患病后,乡勇们立马变得乐于梳洗起来,反正不要自己掏银子,不洗白不洗。
入冬的那天,大营校场上每隔三丈就生起了一堆篝火,篝火之上架着一口铁锅,既可以用来做饭,也可用来烧热水。
当晚,前标左右两哨的乡勇就拿出棚子里的木桶去打热水,然后又提着热水回到棚子里梳洗。
尚未轮到的乡勇都聚集在棚子周围看热闹,搞得在棚子里梳洗的人觉得臊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