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什么名字？以前怎么没见过你？”朱存森看向那个敢于叫自己明日再进城的青年汉子。

对方二十来岁的样子，很瘦，皮肤蜡黄蜡黄的。

“回公子的话，小人叫马齐。”

“马齐是小人的外甥，家里遭了灾，都死了，就剩他一个人来投奔小人。因力气颇大，这才被安排来守城门，挣一口饭吃，不曾想竟然得罪了两位公子，还望两位公子恕罪，饶了他的狗命。”

朱存森摆了摆手，不甚在意的道：“马齐职责所在，我又岂会怪罪他。”

都说县令大人家的两位公子为人和善，从不欺男霸女，可那也只是听说。

当真撞上了两位公子，心中依旧很是担忧，到了此时，王三儿才松了一口气。

“不仅不会怪罪他，我还要奖赏他。”

“奖赏？”几个差役顿时愣住。

朱存森往左右看了看，目光落在身后的野鹿上。

“这样吧，我便把这只野鹿给你，算是对你恪尽职守的奖励。”

此言一出，马齐还在愣神之际，王三儿却已经大喜道：“谢大公子。”

陕西闹旱灾，百姓只能以树皮草根果腹，他们虽是县中的差役，不用吃那些树皮草根，可也仅仅食的是糙粮粟米，别说是肉了，十天半个月都不一定能碰上油荤。

二人所猎杀之野鹿都是体格壮硕的雄鹿，剥皮剔骨，余下的净肉也有上百斤，鹿骨与鹿皮也都是好东西，对于他们这些没有多少余财的差役来说，已经是很大的一笔财富。

马齐回过神来，当即朝着朱存森拱手道：“谢大公子赏野鹿。”

“学过武？”

学过武的人与没学过武的人在气质上就不一样，能从平时的肢体动作看出来。

“少时随村中士卒学过几年。”马齐看向朱存休回道。

“开得了弓否？”朱存休又问。

“开得。”

“可开几斗？”

“小人可开一石弓。”

朱存森露出惊讶之色，他自己也只能开九斗弓，就连他体格壮硕的堂弟朱存休，也只开得了一石三斗弓，没曾想这精瘦的马齐竟然能开得了一石弓。

朱存休追问，“可会骑马？”

听到这话，马齐的气焰顿时小了许多，“马贵，小人家贫，所，所以不曾骑过马？”

闻言，朱存休面露惋惜。

朱存森问道：“我见你谈吐得体，应该是读过书的。”

“小人读过几年私塾，识得字，却做不得文章。”

朱存森哈哈大笑，“不必在意，文章小道也！”

下一刻，他抽出腰刀砍在捆鹿的绳子上，绳子瞬间断裂，鹿也掉到了地上。

“走！”

送刀回鞘，打马与朱存休进了城。

【注释】

1、明朝一尺等于32厘米，也即一丈为3.2米。

2、明朝一石等于今153.5斤，为方便读者理解，书中采用一石等于今150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