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春寒料峭的季节,随着她将肚皮一层层剥开,云时雨额头上的冷汗也不自觉的淌下来。
她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水,深吸一口气,再次俯身下去,切开最后一层皮肤。
终于,松了一口气,在她刀口抬起来的瞬间,响亮的哭声在满是死气的乱葬岗中响起,惹得几个侍卫目瞪口呆,“死,死人还能生孩子?”
“看够了没有,还不快准备热水!”
被云时雨这么一吼,几个侍卫这才反过神来,纷纷去旁边生火打水,其中一个和几个人对了个神色,立马飞身离开,往王府的方向而去。
他得赶紧回去告诉王爷,这细作,说不准真会些医术。
在云时雨的指挥下,几个侍卫慌慌忙忙烧了温水,帮着孩子剪开脐带,擦拭干净。
“刺啦”一声,云时雨被一个侍卫瞪了一眼,手里撕他披风的动作微顿,立马圆着眼睛回瞪回去,“裹孩子用的,小气什么!”
见他别过脸去,云时雨冷哼一声,反手将孩子两只小脚揪住,脚丫朝上,脸朝上,直接来了个倒挂金钩,还顺手拍了拍他红嫩的小屁股。
“你这……”
没等侍卫把孩子从云时雨手里夺过来,孩子的哭嚎声再次惊飞了成群的乌鸦,云时雨眉头一皱,在孩子左腿上一戳,孩子的哭嚎声更甚。
“去拿银针来,再要几个这么长,这么粗的木板,还有麻绳……”
云时雨动作利落的将孩子再次包裹起来,伸手跟几个人比划了两下,这才发觉氛围安静的有些过分。
抬头一看,两个人看着自己的目光不是错愕,就是不解,此时都直愣愣盯着自己,在等她给一个合理的解释。
“新生儿检测,没见过?”
叹息一声,云时雨解释道:“是左腿先天性骨折,应该是孩子在腹内憋的时间太久,器官移位压迫导致的,现在矫正还来得及。”
说完,见两个人还在呆愣,她又皱着眉头催促,“听清楚了就去准备我要的东西。”
侍卫们对视一眼,这次倒是老实听令,不到几息就把东西备齐了。
不仅是为这个命大的孩子,他们还想看看,这小妾是怎么治疗孩子的,万一,她真能治好王爷的腿疾呢?
云时雨哪管他们想什么弯弯绕绕,银针一来,她就手法娴熟的封住孩子腿部的几个麻穴,随即横下心来,将原本挪位的骨头一拉一搓,只听“咯噔”一声,云时雨微微松了口气。
总算是接好了。
紧接着她朝抱着木板的侍卫伸出手去,指挥着他将手里的木板一个个递过来,用麻绳捆住,固定,捆住,再固定……等事情干完了,她这才长舒一口气。
没等她这口气喘匀了,面前忽然打下一片阴影,那个消失的侍卫不知什么时候去而复返,此刻正黑着一张脸,拽着胳膊就将她扯起来。
“怎么,王爷改主意了?”
她早看见他去给人通风报信了。
“王爷说,孩子要能救活,就给你次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