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末,羊城,西关,太平街,七十二家大院。
一个身高一米六五左右,鼻子顶着个厚厚的老式眼镜,头顶有点凉爽的老男人正站在大院门前来回踱步,时不时的朝大院门外张望。
这老男人就是金惠民,大院人称金医生。
这会金医生也不知道在等着什么人,时不时扶着眼镜,眯着眼,往大院外面看几眼。
“咦——四眼龟,大早的,怎么像块望夫石眼金金看着外面?”
正这时,八姑一家从楼梯走了下来,刘定坚瞧见金医生这个模样,笑嘻嘻的凑到了他身边,一脸好奇的顺着方向把头伸了过去。
不等金医生回话,八姑提着手提包也凑了来,嘴巴没遮掩道:“喂,金医生,不会是在这里偷看外面的靓女吧?”
“偷看靓女?有这么好的事情不叫我……啊不是,四眼龟,好心你啦,都一把年纪了,还在这里偷看靓女?不知羞啊?”刘定坚一听这话,顿时探头探脑的,表情浮夸道。
金医生哪能说得过这两人,“八姑……你你你……你说什么啊,我不过是在等人而已。”
“等人?你一向都是单身寡佬喔,等什么人?”八姑像是嗅到了八卦的味道,双眼放光。
“喂,阿八,我约了陈老板在大三元谈生意的,赶时间的。”旁边的太子柄有些不耐烦。
这个时间节点不像以前,太子柄已经是发达,成了西关有名的首富,开了当铺和舞厅,还有其他不少生意。
但是人如其名,像只油炸蟹一样。
就算是对着八姑也是十分的硬气,平时也没什么好脸色。
“喂喂喂。”
“八姑,人家金医生等什么人关你什么事?你虽然名字叫八姑,但是也不要这么八卦吧?”
鸡公福腰绑着只竹编的大鸡公、手里拿着个唢呐走了前,看不过眼,替金医生解围。
跟电视剧里不一样。
鸡公福这会还没和发仔合伙开咸杂铺,还是在卖鸡公榄。
而发仔也还在拉黄包车,在车工会里面。
“我看啊,有些人就是这个样子的啦,诸事八卦”在水龙头前卖力洗衣服的兰姨也是小声嘀咕。
可刘定坚不乐意了,哪能这么让人怼他姐,“啊——你个洗衣婆你啊——洗你的衣服啦,这么多话说。”
“弟弟,不用管这群死穷鬼,我们去大三元喝茶。”
“阿香——记得把家务活干完,如果敢偷懒的话,等我回来就打断你的腿!”
八姑见太子柄不耐烦,也就收起了八卦的心。
走的时候还不忘往二楼吼了一嗓子,中气十足。
“阿姐说得对!今日我某嫐,明天有出头!”刘定坚指着兰姨的手抖了几抖,还是收了回去。
“知道啦——”二楼窗户,阿香探出了个脑袋,弱弱的回了一句,接着又缩了回去。
看样子,家务活不少。
楼下,发仔瞅见阿香这个样子,朝八姑几人的背影啐了一口,忿忿道:“一大家子都不是什么好人!就知道压榨阿香!”
“去大三元喝茶也不见带阿香,家务活就全丢给她干,真不是人!”
鸡公福看到这一幕,摇了摇头。
转而看向旁边的金医生:“金医生,刚才你说在等人?”
“是在等谁?怎么之前没有听你提起过?”
金医生收回了目光,在裁缝佬门前的木凳坐了下来,“是这样的。”
“我有个从南洋留学回来的表侄子,也是当医生的,而且是在济博医院工作的。前几日来信说要来探望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