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宁昭并不是以前的灵剑派大师姐宁昭，她在乾坤眼里只是一个陌生人，乾坤自然不会在她面前显出身形。

乾坤狐疑地看了一眼楚钰这懵懵懂懂的样子，伸出手轻轻触碰上他的额头，突然面色一变，惊呼道：“你的识海，怎么是这个样子？”

“它们…怎么都碎掉了，难不成…难不成你是受到了重创，失忆了？”

楚钰挥手想将乾坤这只半透明的手拍走，只是伸手却摸了个空，他眼见着自己的手从乾坤的手上穿过。

乾坤瞪了楚钰一眼，那只半透明苍白的手又触碰上他的额头，“你小子，真是绝了！”

“我就这么几天没看住，你给我摔伤了脑袋，直接失忆了？”

“现在倒好，不记得我倒是不打紧，现在连美人师姐都不记得了…”

他又侧头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宁昭，一边咂嘴一边继续说道：“还找了这么个小姑娘，长得倒是和师姐有两三分相似，我还以为，你这小子能有多深情呢！”

“原来两年前的痛哭，一年前的暂别师门，还有三月前与叶天河的那场大战，全都是…”

乾坤犹豫了一下，看了一眼楚钰的神色，还是选择了继续说下去，“全都是假的。”

楚钰不解地看向乾坤，听到“师姐”二字的时候，他脑袋里有些零星的片段闪过，那是个言笑晏晏的少女。他并不知道她是谁，但打心底里觉得，这是个对于他极为重要的人。

第一幕，是一名白衣弟子欺辱他，少女拔剑相向。

第二幕，是他生了病躺在床榻上，少女悉心照顾。

第三幕，是在玄天洞府里，少女没有站稳，他伸手搂住她。

……

过往都像走马灯一样在他面前划过，此时此刻，他像是一个局外人，见证着少女陪着画面中的自己走过了短暂的一程。

“你说的师姐…是谁？”楚钰捂住了额头，痛苦地抬头看向乾坤，这么一会儿工夫，他已是满头大汗双眼通红，眼睛里还含着两汪泪水。

乾坤看着楚钰这般模样，不由得摇了摇头，轻叹一声，说道：“罢了罢了，我也不该提起来的，斯人已逝…”

“还是得珍惜眼前人啊。”

宁昭隐隐猜测到乾坤在和楚钰说话，只是她不知道乾坤说了什么。

她眼见着楚钰的脸上从平静变得狰狞，再变得满脸痛苦。

宁昭连忙上前几步，对楚钰施了一个清心咒。

楚钰却是突然抬起头，看向面前的空气，低声祈求：“我不知道你是谁，求你了，你能让我恢复记忆吗？”

这是怎么回事！

宁昭抬眸看了一眼四周，余光看见小老头悄咪咪地想要逃跑，连忙一脚踩住了他的衣袖。

她无声地挥了挥拳头，对着小老头比了几个口型，“别，想，跑。”

小老头畏畏缩缩地趴在地上不动了。

楚钰见乾坤并不应答他，伸出手想要拉拽乾坤的衣袖，却还是从他身上穿了过去。

“你…你想要什么，只要我能做到的，我都答应你…”

在宁昭看不到的地方，乾坤轻轻摇了两下头，他的目光落到宁昭身上，幽幽地说道：“倒不是我想要什么，只是…只是恢复记忆，需要的那味良药，并不在我的手上。”

“你也看过古籍，料想你应当知道，这水芙蓉是一味顶顶好的药材。”

“不仅能活血止血、祛湿祛风、清热解毒，还能消肿、止痛和消除湿疹。当然啦，最重要的作用还是养心安神，缓解和治疗失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