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是姬公子招惹了三皇子吧!
又想到姬如玄,在那方昏天暗地里的天地里,跃身——举刀——下劈的身影,在紧张到扣人心弦的一刻,她已经顾不得其他,满心满眼装的都是他,宛如天上降魔主,人间太岁神一般,巍峨如山的身影。
姜扶光垂下眼睛,长睫覆在眼下,挡住了眼里的光芒流露:“许是上次宫宴上,被姬如玄落了面子,想要趁机给个教训。”
璎珞却觉得,长公主对姬公子的态度有些不同寻常,在提及姬公子时,语气里透了令人难以察觉的晦涩。
“只是,”再次抬眸时,姜扶光眼中一片清亮,“姜景璋在这个时候,同姬如玄为难,委实有些不明智。”
“长公主何出此言?”长公主是不是对姬公子太看重了一些?
“打蛇不死,反上棍,”姜扶光笑了笑,“这上了棍的蛇,是要咬人的,如果这是一条带毒的凶蛇,更加致命。”
而姬如玄就是一条凶蛇。
姜景璋就算恨极了姬如玄,还能杀了他不成?
姬如玄便只是一个质子,在北朝如何不受宠,却也是沟通两国邦交的桥梁。
即便两国交恶,在没有明确要大动干戈之前,姬如玄的质子身份,就是他性命的保障。
注定搞不死的人,为什么还要去招惹?
岂不平白树敌,作茧自缚?
自找麻烦?
姜扶光也不提姬如玄的话,似笑非笑:“这两日,姜景璋派人送了不少名贵的药材和补品过来。”
璎珞低头道:“除此之外,早前陛下赐给承恩公的安息香,也叫他讨来,送到了长公主这儿。”
安息香是安息国才有的香药料,因海上常有海盗肆掠,近些年来海路不靖,处于半封禁状态,物以稀为贵,安息香也成了比龙涎香更金贵的东西。
“还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姜扶光意味不明地说了一句。
日落时分,击鼓收猎。
姬如玄骑着烈焰马,又碰到了刚回营地的顾嘉彦。
“顾公子,”姬如玄看到他,笑得那叫一个阳光灿烂,“今天收获怎么样?”
“还不错,”顾嘉彦看见金宝的马背上,挂了一溜的狐狸,有六七只那么多,还有一只通体玄黑的玄狐,皮毛柔软而紧密,这怕不是捅了狐狸窝。
除了狐狸,其他猎物也不见有。
顾嘉彦有点怀疑,他是不是专门盯着狐狸打:“本朝极贵玄狐,素有一品玄狐,二品貂的说法,姬公子运气不错。”
姬如玄眉毛都翘高了:“这只玄狐,正好送给长公主做谢礼。”
玄狐在北方比较多见,南方很稀罕,他费了不少工夫,才寻到了这一只,比顾嘉彦那只白狐个头大,毛色也更油光水滑。
“姬公子还真有心。”顾嘉彦觉得姬如玄有点莫名其妙,仿佛就是为了故意找他说这一句话。
可是姜扶光借了马给他,他打几张好皮子当做谢礼,不是应该的吗?
怎么感觉他的语气特别得意?
错觉,一定是错觉!
狩猎的人陆陆续续回来。
姜景璋踩着收猎的鼓点,黑着脸回来了。
昨天,他与护卫仔细推敲了猎场的地形,圈定了合适的狩猎地点,打算一雪前耻,谁知道,他一连换了三个狩猎地点,都没有打到有价值的猎物。
运气怎么可能差到这个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