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陈怀民就要下山的前夕,有很多很多话要说。固然有些话只要开了口就无法停下。
慕容筝一边很满意陈怀民睡着了,听不到自己的这些胡话。一边又埋怨,为什么就不能直接对陈怀民说。
……
“怀民,这次下了山,你可不要怠懈。要抓紧修炼,凡人一生不过潦草几春秋。你再像现在这样偷懒,我两可怎么能共白头。”
……
而在女子温柔的轻声中。
陈怀民好像做了一个梦。
梦里是一个叫做共产主义的科技新时代。是由一团团红色的火汇聚而成。
自己在那里成长,成家立业,娶妻生子。概括起来一生平安、平凡普通难能可贵。
而对于自己的妻子,虽然在梦中她的脸上总是模糊不清,但皎洁的身段,细腻光滑的肌肤,想来梦中伊人是一位仙子吧。
而在梦就要结束的时候,最后的光景是一群人围着自己,白色,满世界都是愈发惨淡的白色。有很多人挤了进来,叽喳着。“同志,同志,挺住呀。”
而妻子趴在自己身上,悲恸的声哑着。
“怀民,怀民。你为什么不能等等我呢。”
随后,便是一整个混沌黑暗加不清醒。
突然间,耳边有了声响,是另外一个女人在轻呼自己的名字。
“臭怀民,死怀民。没良心的大萝卜,人家好不容易才下定勇气说这些的,居然睡的这么死了。就不能像话本小说里那样,是偷摸睡着,故意等着师父坦白然后直接夫妻双双把家还,飞到千山万水去吗?”
陈怀民努力睁开眼。
映入眼帘的是一间古色古香的屋子。
而自己像是趴在桌子上,此刻立起身来,循身看去,在灯烛燃烧的光晕另一侧坐着一位女子。
容颜清透,五官精致,白皙的肌肤在烛光中微微明亮。更可的是眼角那颗泪痣,衬着青丝长发,衬着眉眼。
像是气质高洁,可脸上却又可爱的散落红晕。
加上着一身缀以蓝调的白色长裙。陈怀民第一眼看去还以为梦未醒,是画里的仙子逃了出来。
可下一刻,陈怀民微楞。试探加不确定的轻呼了一声。
“师父?”
师父这是容光焕发?脸红?
嗯?
听到这声音,白衣女子好像变了脸色又好像没变。
隔了好一会,才不痛不痒的回了句。
“醒啦!”
应该是变脸色了。陈怀民连忙乖巧的点了点头。
因为慕容筝才不是那种温柔可人,疼徒弟不要不要,活脱脱徒儿奴的师父。
接着,慕容筝更冷的声音传来,“那你还坐着?”
陈怀民当时吓得呀,一套行云流水就是闪到一边站立,眼睛看着鞋子,大气不敢出。
“你是为师这么多年来收的徒弟里面最没有修炼天份的,偏偏还整天一副吊儿郎当不务正业的样子。
这次长老会讨论的结果让你下山,不单单是因为你在灵根觉醒仪式中觉醒了个五灵根,更多的是为了让你历红尘,找到属于自己的道。顺道躲一躲下面弟子的议论。
当然了,如果你不想下山也是可以的,毕竟太上峰挺大的。
为师想着来看看你。顺便传授点卫视当年行走江湖的经验。谁曾想,某人听着听着就睡着了,可真是为师的好徒弟,一点不把师父放在眼里。”
慕容筝不冷不淡的说了几段话,语气像此刻的她一样,生人勿近。
说完后,慕容筝拿起桌前的所谓的玻璃水杯,又看了眼杯上画的一只蛮可爱的背上长了颗大蒜的王八。
与此同时不经意的余光,还照顾到了杯上那一角是湿润未干的。
然后不着声色普普通通的喝了口水。
而在身后站着的陈怀民终于回过神来。
从前有座山。山上没有老和尚,倒是有一个剑仙路过此地。阴差阳错就住下了。
后来山上建了个灵剑派。
于是,变成了有座灵剑山。
而师父慕容筝便是灵剑派现任的五位山主之一。
今天是陈怀民十八岁的成人礼兼灵根觉醒仪式。
作为慕容山主座下亲传弟子。这个成人礼并没有多铺张。但内门五峰的主要人物,五位长老,各长老亲传都在场观摩祝贺。
可觉醒的结果却是先天满灵根。
灵根这东西,众所周知越少越好,因为无论是吸纳灵气还是修炼功法,都更为事半功倍。
但有时候,合适的三灵根呀,双灵根啊,也有奇效。
但要是满灵根,你说他厉害吧!他是满灵根,整个元泱洲几百年光阴都出不来一个。
这可是能载入史家的小本本。
而且安慰的说,没有任何短板。
可满灵根的修炼,无论从哪方面来说,又都是死路一条。因为谁又能保证自己的五条事业线都是齐头并进呢。非灵根修炼均衡,破境实如试试就逝世。
所以灵剑山有了一条今天才出土的山规。凡五灵根者,皆需下山历练修养身心。
所以,师父这次是来给自己告别的吧。是不是应该感动一下。
可为啥先前好像听到师父说我两共白头,认真修炼,还骂我花心大萝卜。
难不成是……
来不及多想,陈怀民就想给自己一个大布兜子。
呵呵,拜托,别搞了,师父芳龄一百八的。
一定是自己梦里梦外傻傻分不清。
哎,与此同时,陈怀民心中突然升起一阵不知所措,没多久就要下山了。
可这么多年以来,自己一直在山上,同师兄患难共济、同师姐秉烛夜谈、同师父斗智斗勇。
这要是下山了,自己可怎么办呀。
而此刻的慕容筝在说完那几句话后就不知道说啥了,面上冷冽,心里却是一副狂风暴雨,波澜壮阔。
这小子刚才是真睡还是假睡呀?
那他到底听没听到呀?
我要不要再说一遍?确实刚才可能感情啥的语气啥的都不够到位。
不对不对,慕容筝,你想死呀。
此刻屋外风声琳琅,屋内灯影玲珑。师徒两个人加起来八百个心眼,慕容筝就占了八百零一。
一时间,两人背对无言。
就在这尴尬时刻,慕容筝刚想继续说些什么,突然眼神一眯,朝着门外看去,像是发现了什么,一个光点乍现,传送,下一刻就在半空中,看着脚下的屋子。
此刻是夜临,万里无云,月光照泄。在山脚通往山顶陈怀民小屋的路径上,有一个很好看的小白鸟正嘴叼着一个食盒慢慢向山上飞来。
慕容筝眼神复杂的看了一眼那扑腾着翅膀的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随即叹气的摇了摇头,便脚踏虚空,向远方的主峰飞去。
反观陈怀民,稍一会才反应过来,师父是走了,可空气中还滞留着一丝淡淡的清香。
但陈怀民无心注意,亦或者说更多的心都放在了明天下山这件事上。
一时间,思绪铺开。
从六岁上山以来,吃穿住行都在山上。颇有种山上仙家不识人间疾苦的滋味。
哎。
为什么会是五灵根呢,哪怕是四灵根也中呀。
陈怀民哀叹一声,像是丢了几分力气,坐在椅子上。明明自己已经很努力了,很努力的在二十前聚出了三道灵门,也成功择了剑,虽然择的过程不是很好。但也是一个赢在起跑线上的修士了。
可没想到居然是一个五灵根。虽然不是没有五灵根修行的先例。
但还是,哎。
迷茫、迷惘、迷途,各种复杂的情绪一夜之间全压在这个可怜巴巴的少年身上。
陈怀民手一扫,拿起桌上水杯喝了一口,看了眼杯面上刻画的妙蛙种子,陈怀民愣了愣,心里感到好像遗落了什么,其实这个梦做过很多次了,准确来说是从小时候就有了,可不知为何,明明修为越高,梦中的记忆反而越来越浅。现在每次做起来都已经是模糊的片段了。
突然,一阵风铃声响起。不单单是风铃,仔细听去,还有阵阵流水,郁郁春风,裹挟着琴声,慢慢传来。
陈怀民抬头一看,知道是有人来了。那个新世界的梦,陈怀民经常做,像是经历了一个人崭新的一生。
梦见他披荆斩棘起朱楼、苦尽甘来宴宾客,最后被人撞了。撞他的人停都没停,直接跑了。
奇怪的是关于那个世界的一些技术知识也留在了陈怀民脑中。
那个世界的家门都会留有一个门铃,铃声清脆,昭示客至。
陈怀民做不出那种要按一下的,就用炼器师的法子制了些玻璃,加之以铁管辅助,做了个风铃。
又因为从院门到屋子间还有片菜圃池院,竹林水桥。
所以又拜托大师姐在风铃上设了个助声咒和留影石。
只要轻轻一挑逗,便是悦耳的声音。
陈怀民从屋中走出,越过月影中的小院。
走在院门处,轻轻打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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