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岚现在的感觉很奇怪,她觉得自己现在没有办法思考了,因为只要她闭上眼,脑子里除了刺痛就是刺痛,根本没有办法集中注意力。
这种放空的感觉,竟然出奇的好,她不会再因为这样那样的事情去烦恼,不会去思考存在的意义,不用耍心眼应对别人,一切的伪装都可以卸下,因为这片刻的宁静,竟然是那么可贵,只要不被那台该死的机器电,连呼吸都是美好的。
“嘎吱”一声,伐木场的大门又被推开了,今天是第几天了?好像是第7天了,这个该死混蛋折磨了自己7天,还有那些孩子,被他折磨了4天。
王岚望向走进来的人,眼神出奇的的平静。
“小宝贝儿,今天看起来精神更好了。”荆琼悦依旧是那张人畜无害的笑脸。
回应他的只有死一般的寂静,王岚一点儿也没有想要搭理他的样子,荆琼悦毫不在意,用手摸了摸她的头发说道:“我知道你很生气,但是生气并不能解决问题,记得前两天我和你说的吗,所有的东西不能只看表面,你觉得是我在折磨你,并且以此为乐,但是你仔细想一想,让你承受这些痛苦并不是我的本意,我是想让你坚强起来,什么都是有代价的,难道我看上去就是一个施虐狂吗?”
王岚目眦尽裂,仍旧不回答,只是死死的看着他。
“你的怒火很强烈,现在我给你一个解决方法吧。”荆琼悦腰间抽出军刀割断了王岚身上的绳子。
他又掏出了那把格洛克17,子弹上膛,抓起了王岚的手让其握住,他的额头贴到了枪口。
“就像我之前说的,你现在有三个选择。”荆琼悦双眼笑眯眯的看着她,然后舔了舔嘴唇。
“打死我,打死小丑,打死自己。”
王岚的手紧紧抓着枪柄,手指节因为用力的缘故有些发白,她注视着荆琼悦,姣好的面容扭曲变形,但是在扳机上的手指迟迟没有按下。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两个人面对面的站着对峙。
终于“呯”的一声枪响了,子弹擦着荆琼悦的脸飞过,白皙的皮肤上留下了一道血痕。
王岚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眼睛布满了血丝,声音沙哑的开口道:“我故意打偏的。”
“嗯,我知道。”荆琼悦平静的说。
“你是指我不会打死你吗?!”王岚大声的叫道。
荆琼悦点燃一根烟:“我是指你打偏的事儿,你看,这就是你的毛病,你总是会想那么多,难道你就不能活的自在一点儿吗?那么多的条条框框,你累不累?”
“你的小计谋能帮你在文明社会混上个不错的工作,能让你找到一个合适的男人,然后成天在尔虞我诈里消耗完你的青春,等到人老珠黄的时候开始用你的小计谋和你老公的小三斗智斗勇,你的人生可真是幸福美满!”
“如果你没有来到这里,那么你的生活就如同许多普通人一样,无伤大雅的过完,你的选择!你的小心机!都是正确的!但是!”荆琼悦面露嘲讽话音一转。
“你现在不是在你那个正常的生活中!坦率些!直白些!打开你的思想!放大你的胆量!再去想想,死亡可怕吗!想想你被我电到肌肉痉挛的时候,那种痛苦比某个人捅你一刀来的难受?你被电到尿失禁,你被电的哭爹喊娘的时候,你还有羞耻感可言吗?”荆琼悦挥舞着双手,脸色泛起诡异的潮红,额头的青筋毕露。
“如果你在这种痛苦中保持了自我,死守着底线,那么我会尊敬你,即使理念不合,你也是一个值得我尊重的人,而你现在,只是因为面子,因为顾虑而佯装镇定的纸老虎,你的底线,你的愤怒,你的一切都是可以在痛苦中妥协的存在!”
“再不疯狂你就老了。”荆琼悦手中的烟灰抖落,然后把香烟直直的刺到自己脸上,片刻后那焦糊的伤口就恢复如初,所变化的只有那一丝的生命值。
“你真是个魔鬼!”王岚眼泪涌出,用力的把手枪甩了出去,随后一记耳光打在了荆琼悦的脸上,接着扑在了他的怀里,在他的身上又踢又咬,直到情绪终于冷静下来。
“其实你可以不管我的,虽然我知道和一个精神病人谈逻辑有点强人所难,但我想知道为什么,你原本不愿意和我联手的,为什么索性不直接放弃我?有没有我对你来说不应该都一样吗?”王岚拿起桌子上的香烟点燃,幽幽的火光照亮了她那满面泪痕的脸。
“想听真话还是假话。”荆琼悦说道。
“假的。”王岚吐了口烟。
“我爱上你了。”荆琼悦翘起了嘴角。
王岚的手颤了颤,目光望向了他,半响才开了口:“真话呢?”
“等我们杀了小丑,活下来以后再告诉你。”荆琼悦递过去一套衣物开口道:“去后面小溪洗个澡,然后换上它。”
“它死定了。”王岚接过衣服转身离开。
荆琼悦挠了挠头,停了一会走出了厂房,几个孩子看见他走出来,害怕的缩到了肥皂的身后。
“瞧你把孩子给吓的,你的队友没事了?”肥皂安抚着惊恐的孩子说道。
“大概吧……老实说我不太擅长应付女人和孩子。”荆琼悦摊了摊手。
“看得出来,哈哈哈,不过你确定小丑的目标就在这些孩子身上吗?都一个礼拜了,没有发生任何不寻常的事情,我老婆都问了我好几次,问我为什么不回家,我甚至都不敢不让我女儿上学。”肥皂说道。
“快了,就这两三天,我让你去酒吧放出消息你去了吗?”荆琼悦回道。
“当然,这两天镇子上都乱透了,一下子失踪了7个孩子,警局所有人出去找了,我有意无意的把这事儿往下水道说,按照你编的故事,一个专杀小孩的变态狂躲在下水道作恶。”肥皂点了点头说道。